好不容易将顾欺的军队给攻克了,好不容易大军就要回平城。
可现在所有人都在期盼着,偏偏这个时候出了事儿,一时间确实有些难以接受。
池伯弈抹了抹眼角的泪痕,慢慢起身,将温蔼拉倒了一边,此时众位大臣就算是不用听也知道要说什么了。
“如今主君就算是能救活过来,只怕是身体也没办法再继续操劳了。你身为大公子,理当操持国事,今后应当更加约束自己才是。”池伯弈深吸了一口气,仰着头将眼泪又憋了回去。
温蔼心中难过却也知道这种事情却也不可并不面对,只好沉默着,躬身拱手行礼,将此事给应下。
梁青顾只觉得这房间中已经透不过气来,慢慢的朝着屋外走去,因为下过雨,所以空气中还带着几分清冷的湿润的味道,让她能够稍微清醒清醒。
“夫人。”钱仲书拿着一把带血的佩剑从大门口过来,见到梁青顾,便是点了点头。
梁青顾见过那佩剑,那是顾欺带过的,“对了,顾欺怎么样?”
钱仲书仰着头,心里带着几分兴奋,却也因为主君的事情脸色有些苍白:“顾欺这等乱臣贼子,当然是当场诛杀。只是这佩剑是一把名剑,所以这才将剑留下,问问各位将军的意见。”
梁青顾有些出神的点了点头,但眼中却没有半点喜色。
绿珠的尸体如今在何处,她一点头绪也没有,本想着若是顾欺没有死,就去问问,可现在,只能等到自己回平城再来彻查了。
一行人到了夜里也没有入眠,所有人都守在主君的房前,等着里面孟洛传来消息。
一时间,所有人都低着头默不作声,除了来回走动的脚步声,整个都尉府都安静非常。
直到听到屋内传来的闷哼声和忍不住的疼痛声,众人脸上才露出了喜色。
“醒了醒了!”于公公一脸喜色的从屋中跑了出来,其他人这才松了口气,连忙朝着屋内奔了过去。
只见主君皱着眉头,在床上挣扎这。
孟洛则是一边施针,一边将他给按住:“来个人帮我按住主君,这般挣扎若是扎歪了会出事。”
敛欲连忙饶了过去,在孟洛的身旁坐下。放眼这里,就他的力气最大,而且他作为主君的儿子,也更懂得把握分寸。
萍儿在下午的时候也赶到了梧州城,此时真在一旁打着下手,用烛火烤着银针。
两人不愧是多年的默契,孟洛没拔出一根针,那跟根针就需要消毒。
而萍儿也都会提前准备好下一根,以此反复来节省时间。
“夫人,你先回去休息吧。”萍儿看着梁青顾,见她一整天都没吃饭休息了,心里难免有些不忍:“明日山月关的百姓就要回平城,到时候您还得跟着,现在若是不睡,只怕明日又不得空了。”
此时池胥才想起来,之前山月关的所有事物都交给她全权负责,如今想要派另一个人去接受,反倒是不方便,连忙拍了拍的她的肩膀,小声道:“你先回去休息吧,主君已经醒了,应该没什么大碍。”
梁青顾朝着床榻上看了一眼,点了点头。
此时回山月关显然是不可能了,在都尉府中随意找了一间房歇下,眼睛看着窗外,只觉得这几年发生的事情就像是做梦一般,有些事情能够叙说,但有些却是想表达却又表达不出来。
一切都要结束了!
她合上了眼睛,吹着细微的夜风,一夜无风。
因为没有关窗,梁青顾第二日是被太阳照射到眼睛而醒来的,来不及用早膳便匆匆赶回了山月关,与顾和诗一起,将百姓清点疏散,分批一起送回平城。
“放心吧,方才已经有人送过消息了,主君没事,现在已经能自己喝粥了。”顾和诗将名册堆叠在一起,梁青顾手中攥着账本,点了点头。
主君只要熬过昨晚自然没事,她心里清楚,但她此时心中迷茫的却并非这些。
回了平城,一切都会不一样了,又会变成以往安定的日子,日子变得平静之后,真的会一直安稳,不会生出别的心思么?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这个道理她不是不懂。
顾和诗看出了梁青顾的清晰,挑着眉叹了口气:“你说你,都已经终成眷属了还担心有的眉的。哪像我,阮贺到现在还没反应呢。”
梁青顾轻轻笑了笑:“这也怪不得她,他毕竟是南理人,南理基本上都在顾欺的掌控中,她就算想找你,也出不来啊。不过如今一切安定,想来你也是好事将近了吧。”
顾和诗一脸抵不住的消息,垂着脸,默默点了点头:“阮贺这几天给我书信了,过几天我跟着大军回了平城,他就去接我。”
一脸春心萌动,倒是多了几分娇媚的模样。
事情结束,所有百姓和军队,自然得各自归位了。
凌格带着晨月回了北牧。
池胥带着梁青顾还有孟洛萍儿,便一同回了平城。
一时间,平城内所有的百姓皆是欢欣雀跃,更是张灯结彩,在城中舞起了狮子。
可即便如此,所有人还是能看出来平城在尽力换代之后的疮痍。
当初那些从平城中掏出来的百姓基本上是像难民奔走一般,逃跑的,来不及那东西。大街上四处可见毁掉的高架还有被砸烂的摊子。
但也正因为如此,大街上也显得热闹非凡。
一切都安定了,百姓们全都上了街,置办家军的置办家军,置办酒宴的置办酒宴。
所有的事情都显得一排祥和。
而池府也总算了揭开的封条。
曾经的大府如今却是逃的逃散的散,不过当他们回去时,那些下人们也很自觉的一个个都跟了回去。
“不错了,挺自觉点的。”顾和诗在一旁夸赞着,像这样逃跑了还知道回来的,也是没见到几个了。
梁青顾不禁叹了口气:“你是不是傻,卖身契还在我们这了,他们就是想逃也不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