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梁青顾这话来的突然,但温蔼还是明白了她的意思,她昨日虽不在梁青顾房里,但也听到了狱卒说了她看到眼睛的事情。
看了池胥一眼,见他没反对,这才点了点头,朝着梁青顾靠近了些。
两人的脸越贴越紧,只差鼻尖贴着鼻尖了。
虽然池胥知道这是在查案,但心里还是难免有些吃味儿。
梁青顾的眼神,在那双眼珠子上细细的观察着,又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又一遍那双眼睛。
最后咬了咬牙,用极低的声音说了句:“不是!不是这双眼睛。”
昨日虽然黑,但那双眼睛她记得清楚。
她伸手想池胥指了指温蔼脸上的这倒伤痕说道:“方才我贴近看了,即便只露出一个小孔的位子,也能应该是能看到这伤口的一点点痕迹的。”
但昨日见到的那双眼睛,除了血丝相似外,根本其他的地方完好。
大公子可是被人打过的,眼睛怎么可能这般完好?
虽然只露出了小孔那么大的位子,但也并非如此。
“大公子,你对昨日的事情,可有什么印象?”
温蔼叹了口气,默默的点了点头:“印象是有,可那又有什么用?说了也没人性罢了。”
他苦笑一声,垂下了眸子:“昨日因为受伤的缘故,早早就躺在了床上,结果半夜就听到了开门的声音。”
“开门?”梁青顾拧住了眉头,歪着了脑袋。
“怎么?”
“我没听到任何开门声。”梁青顾说的极为肯定,“昨夜我洗完澡的时候大公子你应该还没睡,夫君也还在房里。等到夫君出去,大公子的房门关上后,我就一直在软塌上听外面动静了。
打从那时起,就没有任何开门声。”
温蔼苦笑着,颇有些无奈:“可我确确实实听见了。”这声音温蔼记得清清楚楚。
“当时就听见了开门声,和摔到了声音,所以我才起身拿着佩剑想出去看看,谁知道,刚进二弟的房间,你就传来了呼救声,而二弟已经躺在了地上。”
梁青顾细细思索着,虽然她肯确实没听见那开门的声音。但中间确实有一个问题。
一个严重的问题!
如果说,温蔼方才说自己听见了开门声是说谎的话,那他是如何去茨异房间的。
而他最后确确实实是拿着佩剑出现了在隔壁房里。
而梁青顾根本就没有看到他出门去茨异房里的动作,也没有听到任何。
所以,温蔼不一定是在说话,而是有人将他们二人都骗了。
“大公子,可否说的再详细一些。那你剑上的血是怎么回事。”
温蔼无奈,拧着眸子摇了摇头:“不知,当时二弟房中也为点灯,我房里也没有。我拿着剑就过去了,还是父亲带人提着灯笼过来,我才知道我的剑上有血。”
“大公子这话没有骗人。”一直在一旁沉默的池胥突然开了口,更是看着梁青顾默默的点了点头:“我已经派人查过那柄剑了。剑上确实有血迹,但是剑鞘里面,也有……”
梁青顾眉心一紧,这样看来也就说得通了。
温蔼怎么可能在伤了人之后不擦剑就收进去然后在他们赶来后又拔出来呢。
很显然,这有些的剑是之前就放进去的。
在梁青顾没有看到的时候,在温蔼也没有发觉的时候。
“做件事的人,心思也太深了,能哎这么短的事情想出这么一连串的计划,这脑子已经绝非常人。”
梁青顾不得不说,聪明!确实聪明!
也是和很难对付的对手。
温蔼的眼睛转了转,默默地摇了摇头:“虽然我知道自己是被愿望,但我希望,你们这段时间不要再插手此事。”
“为什么!”梁青顾不解,好端端的被人诬陷蹲了号了,要是她,她就是挖洞也要出去!怎会有人这般甘心呆在里面!
“因为这里安全。”池胥突然抿着嘴说道,他将方才得到的结论一分析,也就懂得了温蔼说这话的含义。
温蔼望着池胥笑了笑:“知我者,浮商君。此时却是急不得,凶手的目的只怕就是让我下狱,如今在这里反倒比外面来的安全。再说了,我在这里,二弟若是再出了任何事情也不会算在我头上,与其出去让人非议,还不如呆在这里两耳不闻,也能让自己清静些。”
池胥深吸一口气,突然拉着梁青顾起身,拱手道:“大公子放心,外面的事情还有我们。不过大公子即便是在这里,也还要小心些才是。这里的看守比不上廷尉,保不齐会让歹人钻了空了。”
温蔼点了点头,做出了一个请的姿势。
梁青顾和池胥不好再多言,这边行了礼,转身离开。
刚出地牢,梁青顾就连忙透了一口气,那地牢臭味儿极大,骚味霉味儿,还夹杂这一股腐败的酸味儿。
温蔼身娇肉贵,要在这种地方带着还真是难为她了。
只是现在让歹人得逞,就不得不去看看之后还要有什么事情了。
总不能只是挑拨两兄弟这么简单。
目前的局势看上去似乎对二公子有利,但二公子也失去一条小臂,这绝对不可能是二公子的所谓。
可如今,他们确实不好再插手此事。
就算要插手,也就算能找到什么证据,她们两个又都是跟着大公子做事的,即便说了也无法服众。
“难不成就这么等着?”梁青顾好似泄了气,颇为无奈。
池胥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模样,看着书册,慢慢抬了头:“大公子都说了,不用管,那我们自然就等着呗。”
都说如此局势是大公子劣势,但若是换个思路一想,似乎也并没有想象的这般惨烈。
大公子虽入狱,却还四肢健全,若真的找到反击的余地,那么他比二公子的条件就更为充足的许多。
本想着就这么安稳的度过秋季,可天不遂人愿,自然也不会让众人度的这么安稳。
二公子断臂,大公子下狱的消息就像是一个石头一样,一时间激起了千层浪花。
此时,真是东齐最为薄弱的时候,且不说两个公子能有多少实力,光说这人心,也是东齐最为疲软的时候。
西越自然不可能放过这等绝佳的机会。
重整了军队,便带着人直奔乾州城而来。
东齐此时虽在低估,但也并非是说没有底气的。
三公子骁勇,顾将军聪慧,加上主君亲自坐镇,在气势上也并未输多少。
半个月过去,西越兵军临城下,东齐军也整装待发。
梁青顾的肚子也一天天大了起来,坐在将军府里,每日除了等到外面传来的消息,也就只能吃吃喝喝睡睡觉了。
见从未穿过铠甲的池胥穿上了战甲,梁青顾心里不有的慌了起来。
站在院中的她猛的起了身,连忙跟上了他的步子:“夫君,你要跟着去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