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和我一起去吗?”李啸叶突然对着沈端和问道。
“你想要我和你一起去吗?”沈端和有些奇怪地反问道。
此番的李家之行注定是不会有什么愉快的过程的,李啸叶和李言卓之间早就没有多少情分可言了,这样的父子二人聚在一处,注定彼此说出的话都不会是对方想要听的。想必那个时候,应当会是很尴尬的。沈端和正是因为担心李啸叶会为此感到难堪,所以才特意是避开了这件事情。
可是此时面对沈端和的疑问,却是认真而郑重地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我知道,我去李家的时候场面一定不会好看。但是我想带你去看看,说不定还能再看看我娘亲的遗物。你我既然未来是夫妻,那我总是要带着你去给我母亲看看的,即便她现在已经是不在了。”
说话间,李啸叶放在身侧的手慢慢紧握成拳。沈端和的目光落在李啸叶紧握的双手上,开口说道:“好,我和你一起去。反正事情早晚都是要解决的,择日不如撞日,我和你明天就去吧。”
说话间,沈端和突然是想起来,之前“木偶”的那件事情她还没有和李啸叶说过。不过沈端和看着李啸叶渐渐放缓的表情,还是默默将这件事情给咽了回去。反正那个木偶还没有从匠人薛那里取回来,还是放放再说吧,横竖也不是什么急事。
次日一早,太傅府厚重的大门被人重重叩响。那守门的门房被惊醒后,几乎就要张口就骂,突然一阵冷风吹了过来,把他吹了个清醒。他猛然间,想起现在的江山马上就是要改名换姓了,连带着自己主人的身份都不会像是从前那般尊贵了。而他一个小小的门房,自然是没有什么狐假虎威的资本了。
想到这里,门房不禁是长长地叹出了一口气,默默感慨自己过去的好日子恐怕是一去不复返了。不过他也委实是有些好奇,都这个时候了,这么早的时候会是有什么人来登门拜访呢?
越发急促而沉重的敲门声,仿佛是在无声地催促着门房加快自己的脚步。伴着“吱—呀—”一声响动,厚重的大门被打开了一条不大的缝隙,门房的脑袋从那条缝隙中探了出来。
当门房看到门外站的人满身肃杀之气时,吓得差点是要当场打起哆嗦来。若是平时他未必是会这么害怕,可谁不知道就在前日,沈家大军是浩浩荡荡地进了城。
‘莫不是这几个人就是……’门房被自己心中的猜想吓得连该有的询问都是忘记了。
沈端和看着门房这个模样,心中有些不耐,但却还是没有动手,只是看向李啸叶似乎是在询问着他的意思一般。
“这家里对我好的人就一个,如今早就不在了。”李啸叶眼神晦暗地说道。
门房一听这话便是愣住了,似乎是不明白自己眼前的这个少年郎为何是说出这样的话来。不过这个时候门房到底能不能想明白这各中的缘由已经是不重要了,沈端和抬起手微微朝前一挥,瞬间沈端和身后站着的亲兵,便直接是冲上了前,将门房推开,大门敞开。
看着眼前的这一幕,沈端和嘴角微勾,像是一个十足的坏人。
“走吧。”沈端和对着李啸叶说道。
等到沈端和一行人离开之后,那门房赶快是一骨碌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他原本就没有被伤着,只是担心自己起来就会被打,所以这才一直是躺在地上,装作自己是起不来了。如今这人一走,他也立刻是跑出去通风报信了。
沈端和同李啸叶走得并不快,一路上李啸叶都在和沈端和说着这里是哪里,又是做什么的。最后他总结道:“这太傅处处修的精致,几代人的传承都在这个府邸上体现的大概是最多了。剩下的,寥寥无几罢了。”
李啸叶这就是差要直接说,这李家的子孙后代是一辈不如一辈了。
沈端和抬眼看了李啸叶一眼,突然是说道:“还是和以前一样,说话骂人都是要隔着好几层的意思。你也不嫌累。”
“我不嫌累,就怕被我骂的人听不懂。方才这话若是被我的那位兄长听到了,多半还以为我这是在夸这宅子建的好看呢。”李啸叶低声说道,“这样才是真的在扫我的兴。”
沈端和看着李啸叶,见对方的神色没有一丝半毫的郁郁,这才暗暗放下心来。
就在这时,一个嚣张跋扈的声音,突然是从不远处传来,“你们这些混账是谁?太傅府你们也敢乱闯!”
来人是一个一看便知是被酒色损耗过度的纨绔公子,沈端和身边的亲兵下意识地想要拦住这人,结果却是被沈端和给拦住了。所以在众人的目光中,那个人就这么大摇大摆地走到了李啸叶和沈端和的眼前。
一股酒气扑面而来,李啸叶侧头对着沈端和说道:“方才还说着的人这就来了,这位就是我的嫡出兄长。至于是叫什么,我忘了。”
李啸叶是真的不记得了,曾经在李家遭受百般磋磨的时候,李啸叶就甚少听到这位大少爷的名字。后来,他也不再李家多待了,自然也就记不住这个人的名字了。曾经是他们不把他放在眼中,后来竟然变成了他不再将他们放在眼中,说起来倒也是有些讽刺了。
那纨绔在听到李啸叶称他为嫡出的兄长时,原本还有些睁不开的眼睛,此时倒是一下子睁开了,眼中含着不屑,低声说道:“原来你就是李啸叶啊。呵,没想到你还会回来。怎么这次你是想要干什么?是想要了我亲生母亲的命,还是想要将你的母亲扶到李家的祠堂里?”
“反正你现在想要做什么都是可以的,谁叫你小子是个有眼力的,早早就是攀上了沈家这棵大树。如今大可以是狐假虎威,想做什么就作什么了,不是吗?”
这纨绔的声音刚是落下,便是听到了一声怒喝:“孽子!住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