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兴奋林星宸对上谢清涵那茫然的眼神时,眼睛登时就黯淡了下去,却还是不敢相信地看着谢清涵,“涵儿,你当真……不记得了啊……”
见他有些受伤的神情,谢清涵实在有些不忍,可还是点了点头,“皇上,你同我说说吧,或许我能想起来。”
原著中并没有提起关于这个情节,她看见梅花鹿的事情,多半也是个意外。既然原著的故事开启了支线,又是关于她的,那她就想知道。
林星宸点了点头,坐在她身旁,搂着她,开始述说起关于那时候的记忆。
“那是许久之前了,以前听着母后说,要想在后宫生存下去,就必须隐忍。所以那时,在一众皇子之中,朕是最不出众的那个,也是最不受待见的那个。”
那个时候,他总是受欺负,甚至不理解母亲的行为,直到后来,他眼睁睁地看着最有可能继承皇位的大哥被杀之后,便能理解了。所以整个童年,他几乎都埋藏在唯恐被发现内才的灰色阴影之中。
林星宸说起这段故事的时候,语气很是平淡,就算是谢清涵讲起那个与自己无关的阴阳师的故事,都无法跟他这般淡定自若。
她心里紧了紧,不由得握住了他的手。
因为她这细微的动作,他那犹如结冰湖面的面庞漾起一抹笑意,仿佛泛开一阵涟漪,煞是好看。
“那时也是秋猎,如今日这般的天气,朕被其他皇子打翻在地,是你冲出来,拿石子扔了他们,救了朕。”
说起这一段的时候,林星宸的语气明显就变得轻松愉快起来,看得出来,她在他心目中留下的印象当真是不错啊。
而对于这一段记忆,谢清涵自然是空白的,像是听完了一个故事一般,又问道:“那,这和梅花鹿有什么关系?”
“那时,你说你是跟着一只梅花鹿跑进来,才撞见了朕的。”林星宸轻笑。
原来皇上和原主还有这么一段。
看来,他们小的时候就认识了。
可为什么原主没看上他呢?
谢清涵转过头,眼睛亮亮地盯着林星宸看了好久,突然冒出来一句很欠揍的话,“皇上,你小的时候是不是长得很丑啊?”
林星宸:“……”
他不知道谢清涵是如何形成这个脑回路的,在那一瞬间愣了一下,随即还是回答道:“小时候并不在乎自己的容貌,不过那时,也着实无人说朕好看。”
这倒是真的。
谢清涵肯定了自己的推断。
果然是因为他长得丑,那个时候原主才没瞧上他的,原本刚穿越过来的时候,她还吐槽着林星宸就是个看皮囊的色胚,现在好了,半斤八两……
就在谢清涵这么胡思乱想的时候,林星宸却是站起身来,拍了拍身上沾染的尘土和树叶,伸手说道:“好了,天色不早了,我们走吧。”
谢清涵点头,跟着起身,两只脚不断地往外翻跳起来,拍着自己的衣裳,末了,才朝着林星宸咧嘴笑了起来。
林星宸显然没想到她连起身的姿势都这么特别,眼底染上一层宠溺的笑容,嘴上却是说道:“你这模样,哪里还有一点图安贵妃的样子?”
谢清涵的性子本就跳脱,如今坐上贵妃之位,虽然条条框框束缚着,可奈何皇上宠着,不学规矩倒也罢了,不过旁人看着,到底还是免不了闲话的。
这么想着,她便垂着眼来,乖乖地束着手立在边上。
林星宸却是不习惯了,“好了,别装了。”
谢清涵嘻嘻一笑,贱兮兮地跑上前去,抱着林星宸的手,道:“图安的贵妃,就是这般与众不同啊。”
“是,涵儿说的都对。”
两人就这样一同走回了营地。
晚间,谢清涵吃饱之后,摸着圆滚滚的肚子正散着步,突然瞥见李釉的背影朝着营地外围走出去,她觉着有些奇怪,便跟着上前,一直走到边上一个草地时,一个转眼,却发现李釉不见了。
奇怪……
这地方属于营地外围,白日里是有妃嫔女眷会来这里采花玩耍的,可到了晚上,便显得比较安静了。
李釉来这里做什么?
她又走远了一些,想再找找李釉,可忽然听得身后一阵脚步声,她猛地一转头,却瞧见了黎沐钰,他看起来有些不清醒,眼神朦胧,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
“你怎么了……”谢清涵有些奇怪地上前去看,他却突然身子一软,直接倒在她身上,她猝不及防被他一压,整个人便直接跟地面来了个亲密接触。
“我好像……被下药了……”黎沐钰的声音有些浑浊,带着粗重的喘息声,让谢清涵不由得一怔。
下药……
她忽然想起来,原著之中,自己就是这么被撞见她和黎丘皇子的“奸情”的!
她心下一紧,正想推开压在身上的黎沐钰,下一秒,便瞧见唐容芊带着一干人等冲了进来,数十只火把亮晃晃的,刺得她有些睁不开眼睛,同时,也将唐容芊那张精致的面容衬托得更加妖冶,看起来就像是在黑暗中前行的艳丽女鬼,叫人生恨。
果然是个圈套!而她竟然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掉进去了!
唐容芊轻哼一声,“姐姐,没想到你真的能做出这种大逆不道的事情?你让皇上情何以堪?”
谢清涵的目光微微一闪,看着唐容芊那张脸,轻笑一声,没有说话。
而秋心已经带着几个太监上前,架住谢清涵的同时,也将黎沐钰一起反手缚住,这个时候,她分明瞧见秋心朝着黎沐钰的脸上洒了一些什么东西。
天色很暗,秋心的动作幅度不大,除了离得最近的谢清涵,其他人根本没能发现。
就这样,这一对“奸夫淫妇”直接被押送到了林星宸的帐子去。
从她进入林星宸的帐子那一刻,她的脑子就开始一片空白了。
不知道旁的人说了什么,也不知道林星宸有没有应声,她甚至不敢抬起头来看他,不敢辩解,只跪倒在那里,看着膝盖底下的冰凉地面,脸色一点一点被苍白晕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