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怀辞拉过还在发愣的苏也令,低头看着怀中的少年,眼神晦涩不明。
“你怎地来了?”,苏也令有些心虚,他也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
“出去!”,孟怀辞不回,转而对秦朗吼道。
秦朗见此情景,有些讪讪的摸了摸鼻子,他心里可真是没什么想法,见到对方这般,不由得有些好奇的盯着搂抱的两人。
孟怀辞被盯的有些不自在,怀中的人儿仿佛也有些烫的他胸口发热,不由得催促道:“你怎的还不走?”
”我这就走“,秦朗只是略带深意的扫了他一眼,事情似乎变得好玩了起来呢。
房中徒留两人,苏也令在他怀中挣扎了几番,羞恼道:”你将我放开!”
“不放”
“你再不放,休怪我动手!”
“怎么?想对我上下其手?”
“你!你无耻“
秦朗听见身后传来的声音,不由得玩味的笑了笑。
次日,最终的比试,如期而来。
这次与苏也令比试的,也算是熟人,正是那日与自己发生斗争的——南归。
“别来无恙”,南归带着笑容说道,转而调侃道:“这次,我可不会再让你了”
听到此处,苏也令也多了几分笑意,笑着道:”那是甚好不过”。
昨日所受的伤,虽说孟怀辞有帮自己调息过,但终归还是有些没好。
这不,与南归对战时,还是能感受到身上伤口的隐隐作痛,但对战不容他丝毫分心,就这一眨眼的功夫,南归便突破了自己的剑法,向自己胸腔刺来。
便是躲不过,只能以自损八百伤敌一千的方式,稍侧身,剑划过腰间,淡蓝的衣袍迅速被染红,忍着钻心的剧痛,顺势将剑往他手腕划去。
南归想躲,已是来不及,方才的姿势还未稳住,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对方剑划伤自己,拿剑的手微颤,剑柄掉落台上。
形势已无给予他拾起剑柄的机会,对方又一剑刺来,南归知晓这局很难胜出,方才的贸然进攻,已然是打乱了自己的剑局,而少年的破解方式,虽说过于激烈,但却是再好不过的破解之法。
此次与上次相比,少年的剑法成熟了不少,更称得上为精湛。
而反观自己,终日沉醉于别处,无心修炼,他输的不冤,心服口服道:“我认输”。
苏也令正刺向对方的剑,戛然而止。
第一名。
对于苏也令来说有些过于梦幻,对于台下众人来说有些不切实际,甚至不愿相信。
但在判官的宣布下,最终还是成为了事实。
竹林中,立着两男子,赫然是孟怀辞与秦朗。
只是互相站着,说着一些没头没尾的话。
“可找到?”
“未曾”
“非找不可?放弃罢”
“此生唯一念想,非找不可”
“又何必”
“说我,你又何尝不是?”
说完,两人皆是止不住发笑,只是眼中多了一些怀念。
此后便再无声息。
这日,三人钓于门派的鲮鱼。
秦朗是最没有耐心,丢下手中的鱼竿,抓耳挠腮的说道:“为何要来此处做甚是无聊的钓鱼!”
说完还有些怨气的瞪了一眼非要来着的苏也令。
“修身养性,修道之路不可急功近利,就如你现在这般,不可取”,苏也令摇摇头不再说话。
孟怀辞似未曾听见两人说话,只是双目放空不知在想些什么。
秦朗见到这样,不由得推了推对方:“呆子!在想甚?”
孟怀辞却转头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
“你说,若是日日夜夜的思念着一人,别人与他共处一室,心会胀。梦中也会出现他的身影,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他。”
见着秦朗吃惊的眼神,孟怀辞随即又小声说道:“这般是为何?许是太讨厌他”。
也不怪秦朗的吃惊,因为对于他来讲,这太离奇了。他不明白为什么会出现这样复杂的情绪?难不成是被人下咒了?
自认为了解的说道:“孟兄,你别怕!我这就去穷书楼为你查证,指不定是被哪个奸佞小人给下咒了!”。
苏也令不知为何一哆嗦,打了个不声不响的喷嚏。
见到秦朗风风火火离开的背影,孟怀辞莫名觉得有些不靠谱。
日落西山,收线,回家。
苏也令见到满天星辰,这片天之外,是什么?真的有人成功飞升过吗?天外的一切是不是更美好?想到这心口微微有些发热。
可随后又渐渐冷却,自己已经很久未曾进阶,或许是历练不够,又或许是心境不够。
修炼到现在,他好似一直顺风顺水,可冥冥之中却让他有些不安。
思绪开始模糊了起来,像风筝越飘越远。
停在了那年的冬天。
“阿爹阿爹,此次一去几多久?”
“阿令乖,阿爹去去就回”,见到男童破陋的衣衫,他有些微微叹息,但更多的还是束手无策。
“好了好了,快走罢”,一妇人面做不耐催促道,身后跟着一粉雕玉琢的女童,衣裳样式好看的不得了。
男人不再言语,只是沉默着往远方行去,身影也佝偻了起来。
妇人却是牵着女童往阿令面前一座,吩咐着他倒水,烫了不行,冷了不行。
随后便是吩咐作马儿爬,将女童负在背上,快了被鞭抽,慢了便被针扎。
阿令只恨自己做的不够好,若那样,阿娘和小妹便不会同自己说话,因为阿娘同他说了,这是他们三人之间的秘密游戏,谁也不告诉,因此阿令心中也多了几分隐秘的欢喜,认为与她们之间更亲密而欢喜。
直到某一日,阿娘说,阿爹不再回来,小妹问是为什么,阿娘说,当然是死了。她们脸上没有过多的表情,随后便讨论着今日的菜式好不好吃,明日带着小妹去做新衣裳。
起初,阿令是不信的,第一次,他生出了一丝讨厌阿娘和小妹的心情,同时也讨厌起了‘去去就回’这几字,也憎恶那些离去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