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意不愿意去猜想，也许会是这三人中的一人？
但是算起来，如果真是像崔存昊所说的，也只有这三人有动手的机会。
可是为什么呢？
这么做有什么意义？就说是眼馋嫉妒了，这生产线还没办起来呢！
眼看着程意整个人完全蔫了，崔存昊赶紧安慰：“你也别多想，万一就是不小心碰到了什么东西，染上了气味呢？等会我们去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先赶紧把饭吃了。”
“不想吃，不饿。”程意放下筷子，就想再去看一下是怎么回事。
但是还没站起来就被崔存昊拉住了手，崔存昊虎着脸：“不行，要先吃饭。毛主席已经教育了我们，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你要是连本钱都没了，还赚什么钱？”
程意难得看见他这么凶凶的样子，虽然心里头还是有些着急不舒服，但到底没走，干巴巴的浇了点菜汤，胡乱吃了下去。
两人还没洗碗就直接先去了西边房，村子里还没通电，用的是煤油灯。
程意带的简易实验室早就被程意今天闻了好几遍了，也没发现具体问题出在哪。所以这一次，两人就先查看了二丫和胖妞这边。
这一看，还真就看出了问题。
原因很简单，葫芦是苦的！
所以葫芦瓢在碾压的时候也混了少量进去，这苦味自然而然就混进了香料里。
而并非所有香料都有这种苦味，也正是因为胖妹和二丫分工不同。
眼看真相大白，虽然损失了不少香料，但是程意心里头可算舒坦了。
而且胖妹负责的这些香料虽然也不算太便宜，可比起檀香龙脑这些从古至今就价值千金的东西，这些损失可就算不得什么了。
程意长舒了一口气：“幸好告诉你，要不然我今天非得纠结死。”
“你呀，是幸好没说出来。”崔存昊看她放下心来，自己的眉头也舒展开了。
这丫头到底还是太懂事。
程意笑眯眯的挽住崔存昊的手：“是啊，要是今天先说出来，胖妹还指不定怎么难过呢。不过我今天超累的，你可不可以……”
程意的声音说着说着就小了下去，微微有些昏暗的油灯下，眼睛眨巴眨巴的有些疲倦了。
崔存昊伸手点了点程意的脑袋，到底没拒绝：“行，你拿着灯，我把这些先装起来。”
这些香料是好的，但是既然混了味道，自然也就不能用了，算是瑕疵品。
直接扔掉，他们也舍不得，可都是花钱买的。不如先收拾收拾放起来，实在不行还可以制作一些香盘，熏厕所总是好的。
程意靠在门上，今天一天精神紧张，还真是有些累，看着崔存昊忙碌收拾，她低声嘟囔道：“葫芦瓢是不能用了，那得用啥呀？”
崔存昊闻言，头也不回的问道：“你以前在香水厂的时候看他们用的啥呢？”
自己以前工作的地方啊，当然是各种高新仪器，自动搅拌机，自动打粉机什么的，一套工具几千万呢。
现在别说国内了，恐怕就连国外都没完全发展起来，那些东西只能在梦里想想了。
没有明亮净洁的车间，杂味就必然会出现。如今发现的早，倒是一桩好事，就是有损失，到底也量少。
是等到方厂长他们发现，那自己一批货可就算砸在手里了，还有违约金，那才真算亏大发了。好歹如今还能挽救回来。
程意也不是没考虑去铁匠铺打一套东西过来，但是生铁的味道，甚至是铁锈的味道，对于香料香水来说同样是杂味。
暂时制作的“寿阳公主梅花香”算是一款比较简单气味浓烈的香，如果以后再制作一些气味清新的，那么这些混杂的味道就很容易发现。
甚至不用专业的品香师，只是普通使用者都有可能会发现其中问题，那到时候造成的损失可就大了。
崔存昊可算是发现了，这丫头遇事就爱往心里头憋，自己实在憋不住了，才会告诉自个儿那么点。
崔存昊伸手把那个翻来覆去大半夜的没能睡着的女人，往自己怀里一拉，强而有力的双手紧紧的禁锢着怀里柔软的身躯。
工作的缘故，为了保持嗅觉的灵敏性，程意自己平日里也不太爱用香，但是温暖的气息还是扑面而来，让崔存昊有些蠢蠢欲动。
他强压住自己的某种冲动，压低着声音主动商量道：“你觉得铁的不好用，木头的也不行，要不然咱们去打一套石头好了。”
程意还是摇头：“石头的是没味道，但是一般石头容易掉粉啊。”
“反正那些香料烧完以后不还是一堆香灰？”崔存昊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反正磨的细细的，谁还能闻得出来石头的味道？
程意不大高兴的拿手肘向后捣去：“要是给方厂长发现了，他们还觉得咱们不诚信呢，用石头加重量，也亏你想得出来。”
崔存昊不说话了，他分明没这个意思的。
不过崔存昊的话还真给了她启发，普通的石头当然不行，太脆了，用来捣粉碾粉不合适。
但是石英石的硬度强，她以前趁着某宝做活动还真拿下过一个粉红色的石英石碾台，除了价格有点贵，还真没其他毛病。
不过那时候一个碾台都得要好几千，现在就别想了。
不过，石英石提纯了不就是玻璃？
那直接用干净无水无油的玻璃来制作一个，不就既没有气味混杂其中，也不会出现什么掉渣的事儿。
程意越想越觉得对，悄咪咪的把自己的想法告诉了崔存昊，崔存昊却默默地拉开了距离。
心中默念，这丫头累了。
程意一心沉浸在自己的美好景愿里，半点没发现崔存昊的不对劲，自己高高兴兴的讲完，就搭好被子转身入睡。
身后某人咬牙切齿，终于体会到程意之前的翻来覆去，心里头慢慢盘算着，等着丫头再休息两天，非得要好好的把她拆分入腹。
然而这种事情是不能多想，越想越觉得某处热血澎湃，崔存昊到底还是没能忍住，爬起来，在月色下冲了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