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歌，小歌……”
夜朔抱着清歌，手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小歌……”
她的眼泪砸在他手背上，烫的他心又软又疼。
“没事，一定没事的。长安身长的神印还在。”
白若抓着长安的手，检查情况，脸色发白，他不忍心去看清歌现在的样子，只觉得嗓子涩的难受。
“小歌儿，小歌儿，没事，长安没事……”
清歌像是才回神，眨眼看着身边的两人，抖着嗓子，“没，没事？没事？”
“嗯，没事的，没事的。”白若声音沙哑，伸手想接过长安。“我们先回去。”
清歌抱紧长安，不想把他交给白若，想起身，却发现双腿发软，没有一丝力气根本站不起来。
白若伸手扶她，“我来抱长安。我们一起回紫霄宫。”
清歌看了眼怀里的长安，抿唇点头，让白若抱起长安，自己则被夜朔扶住。
“夜朔哥哥，我没事。”
“嗯，我知道。”
是啊，她没事。
就在白若说长安没事时她才敢去探查长安的情况。
神魂丢了，死不了，也醒不来……
清歌小心翼翼的拿着软帕清理长安手背上的伤口。伤口很长，直直的一条。他当时一定很疼，不知道疼哭了没。长安最怕疼了，以前摔个跤，擦破了皮，他都要跑到自己面前撒娇……
还有……
清歌心尖发颤，剧烈的疼痛撕扯着她，让她快喘不过气。
神魂被硬生生的剥离，扯开得多疼……
长安，长安当时一定很疼很怕。
当时要是她陪着长安去就不会有事了。
要是，她不理会其他，只顾着长安，怎么会出事？
明明，明明长安从生下来开始，神魂就有缺陷，神魂不稳，她怎么能忘了，怎么能忘了。
清歌制止不住的颤抖，泪水砸在手背上，泪痕之下满脸痛苦，仓惶。
“小歌，查过了。”夜朔与白若推门走了进来，他们尽量让自己的动作轻柔，连声音也压低了很多。
清歌抬手抹掉脸上的水渍，将长安上好药的手放下。回头望夜朔二人，嗓音干涩沙哑。“查到谁了？”
进门的两人抿唇，看着清歌红肿的眼睛，不知能怎么安慰。
“是魔气。是赤衡的魔气。”
“还有，冒充你的那张皮是幻妖的手法。本来以幻妖的能力画你的皮囊是不可能的，但是……”
“是不是有凤血做的引子。还是血脉纯净，法力道行都不弱的凤凰血。”清歌没等夜朔说完便接了下去。
夜朔叹了口气，捏了捏眉心，“嗯，看来你察觉到了。”
清歌点头，“毕竟我是南帝，是朱雀，想要画我的皮除了朱雀神血也就只有凤血可以用了。”
“只是我们现在还没查到是谁给了幻妖凤血。”白若捏着扇柄，狐狸眼眯起，冷光森然。“等抓到他，我亲自宰了他，再送她的魂魄去冥河。”
清歌看着长安手背上的伤口，眼中冷芒闪过，嗓音一样冷的结冰，“我知道是谁。”
两人齐齐望向她。
“呵，”清歌冷笑一声，抬了抬下巴，“长安手背上的伤口上面有白凤族凤翎的气息。”
“确定吗？”夜朔问。
清歌点头，“确定。白凤族曾经送过一把白凤羽扇给我，我觉得挺好看，长安也喜欢我就把它送给了长安。你们知道的，长安有段时间特别喜欢拆东西，当时他就把这柄扇子给拆了。做成了其他小法器，当时长安拿来给我看，我记得组成羽扇的凤翎气息，与长安手上伤口残留的气息一模一样。”
“白凤……”白若眼睛眯起，抓着扇子的手一收，咬牙冷声道：“是她，凤，英。”
清歌猛的起身，转身抬腿就往外走，“帮我照顾长安。”
夜朔瞬间明白她要去做什么，转头朝她道：“她住晨华宫的华云殿。”
“好。”
夜朔看着清歌的身影消失在门边，皱了皱眉，还是不放心，“小白，你看着长安，我去看看小歌。”
白若其实也挺想去的，但长安这又离不开人，对着夜朔点头，“好，一定要让那女人交出长安的神魄！”
“会的。”
清歌一路走至晨华宫门口，她仰头望了望头顶晨华宫的牌匾，凤眸眯了眯，眼底一片寒霜。
晨华宫门口立着守门的神将，看了这些神将一眼，清歌没有犹豫，抬腿就往里走，藏在袖中的手开始掐诀，要是他们阻拦她立马就会动手。
门口的神将看了看清歌，犹豫了一下，终是没有阻拦。等清歌走进去了之后他们才敢偷偷议论，“是南帝呀！”
“嗯，是南帝……”
清歌没有心思细想为什么自己没有被阻拦，她现在心底怒火烧的厉害，只想找到凤英。抬眼环顾四周，晨华宫很大，她不想浪费时间去找，随手抓过一旁恰好路过的小仙子，冷着声音问：“凤英在哪？”
那小仙子似没料到有人会突然抓住她，先呆了呆，等回过神看清楚是谁后，身体一个哆嗦，“南，南帝……”
“我问你，凤英在哪？”
清歌面色阴冷，周身仿佛遍布寒霜，被她森冷沁寒的眸子盯着，那小仙子抖的更厉害了。
“在，在那边……小仙带，带南帝您去。”
清歌松手，示意她前面带路，自己跟在她身后。走了许久，就在她耐心快磨光时，那小仙子回首，指了指前面那座殿宇对清歌说：“凤英神女就在这了。”
清歌没有说话，直朝华云殿走，手轻轻一扬，离火剑便握在了手中。
她停在了华云殿门口，剑尖一抖，挽出一朵漂亮的剑花，剑光朝华云殿大门劈去，在华云殿众人都没反应过来时华云殿的大门便“轰”的一声碎成了一堆。
“让凤英出来。”
清歌声音不高，但语气中的森然冷意却让人心头发颤。
有人大着胆子去问：“南，南帝找，找神女何，何事？”
清歌冷冷的扫他一眼，举起手中的离火剑又是一剑斩出，华云殿的牌匾，以及屋檐下雕刻的装饰随着清寒凌厉的剑光碎开。
“让她，出来。”
“南帝这是何意？”凤英急急自殿内走出，看到被拆掉的殿门以及牌匾脸色愠怒。
清歌看见凤英出来，也不废话，挥手召出离火组成的紫色长鞭，鞭子犹如闪电，几乎在凤英开口的瞬间鞭子就朝她抽了过去。
她还没来得及防备，等反应过来时就已经被清歌一鞭抽飞倒地，身上传来火辣辣的疼。
夜朔跟着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交出来。”清歌凤眸沁寒，嗓音森冷，其间的杀气与怒气不加掩饰。
凤英起身，看着自己被抽的皮开肉绽的右手，不可抑制的颤抖了一下。
“南帝再说什么？我听不明白？这里可是九重天，是晨华宫，南帝为何无故对我动手？”她神色惊怒，一双眸子死死瞪着清歌，眸中除了惊疑的怒意之外，还有埋的极深的森然快意。
“听不懂？”清歌反问，“没关系，你会懂得。”她缓缓举剑，剑尖对着凤英，语气裹挟着滔天的怒焰，一朵朵紫色的小火苗开始从她身上飘出，在半空中跳跃。离火闪烁间，空气都仿佛被烧的扭曲。“九重天？晨华宫？”她眉眼毫不掩饰讥诮，“你以为，在这里，我就不能收拾你了？”
“你……”凤英瞳孔一缩，清歌没有给她说话的机会，而是直接提着离火剑刺来，用行动来表面她究竟敢不敢动她。
凤英慌忙唤出法器抵挡，但差距终究还是摆在那里，就算反应及时她依旧很是狼狈。
离火剑再一次划伤她，一缕离火覆到伤口上，凤英痛呼出声，身体立在原地浑身颤抖。离火灼烧，那种仿佛从灵魂传出的剧痛让她脸色惨白。
“我再说一遍，把长安的神魂还回来。”
“我不知道，南帝你在说什么。”
“啪”清歌伸手，这次没有用剑或是鞭子，而是反手一巴掌直接打了上去，“装傻？”
凤英被清歌这一巴掌打的有些懵，好一会才反应过来，她神色开始愤怒扭曲起来，咬牙，“我是白凤族的人。”嗓音里全是隐忍的恨，“我父亲是凤祁，我父母曾经拼死护住天帝。天帝，苍华帝君，曾都答应过我父母要照顾我。南帝你今日这般折辱折磨我，陛下与帝君会为我做主的。”
“不交是吧？”清歌眯眼，“没关系，我自己来取。不承认对长安动手？也没关系……”她抬眼看凤英，眼里森然疯狂，让凤英从心底生出几缕惧意，不寒而栗。
“我可以禁锢你的神识，灵魂，自己慢慢查看。”
清歌现在什么都不想理了，一想到长安现在还躺在床上，神魂离体，沉睡虚弱的模样，她心里就止不住颤抖。
她上前一步，凤英就后退一步。
“没，没有，我没有对长安殿下动手……”
离火组成的鞭子就快要缠绕而上，“我不信你所言。”
凤英感觉到了离火那令灵魂都颤栗灼热温度，就算她已经算好了一切，但依旧忍不住害怕慌张。
“我没有骗你，我没有理由对小殿下动手。”
“竟然如此，那你打开神识让我查看你的记忆。”
“南帝何至于逼迫我自此？”凤英突然抬眸，一双杏眼通红，眸子中水汽朦胧，神色竟是倔强又委屈。
“呵，”清歌极为厌烦她这一套，“你说本君逼迫你？嗯，那本君就逼迫你好了。”
说完，直接控制着长鞭想要将凤英禁锢起来，好方便她查探对方的神识记忆。
绚烂的紫色火焰下，凤英脸色惨白，身形纤细单薄，血迹铺在她的衣裙上。
“铛，”缠绕而上的鞭子打在了一把剑上，剑光如霜，沁寒冰冷。鞭子被清寒的剑气反震回来，清歌脚步踉跄跟着被震退了好几步，手臂都微微有些发麻。
她面上的神色也在一点一点凝固，最后被封在层层冰雪后面，冷的刺骨。
“你要护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