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儿,母后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你以为那忆十二是那么容易就可以得来的吗?蔚妙言必须死!不仅仅是她活着会扰乱你的心智,坏了你的计划。就单看云清涟,她就必须死!”
这云清涟自然就是蔚妙言的母亲了。
而御书房外面的蔚妙言一听见这句话,十分的惊讶,因为大家都知道,蔚妙言的母亲云清涟与佟皇后是好友,怎么现在听佟皇后这么说,就好像这二人是仇人似的。
“母后,你们上一辈的事情朕可不想管。父皇爱慕云清涟,是你们自己的事情,蔚兼之他们夫妻二人究竟是怎么死的,朕不管母后你是真的不知道还是假的不知道,总是这些事情母后你最好烂死在肚子里。”
蔚妙言当即一愣,她一直都只知道自己的父亲是因为残苓之毒而死的,而这个好残苓是北临国师枝禀怀研制出来的药物,所以她就自认为自己父亲的死与北临脱不了干系,现在看来,一切都是她想错了。
还有,自己的母亲难道不是自尽而死,而是被人害死的吗?
想到这里,蔚妙言便感觉这个人都不太好了。
“是!云清涟的确是哀家害死的,只是你别忘了,你是哀家的儿子,纸是包不住火的,总有一天蔚妙言会知道这一切,她会知道她的父亲是你父皇杀的,知道她的母亲是你的母后杀的,且不说她不爱你,即便是她爱你,你觉得,她知道这个消息之后,还能够好好的呆在你的身边吗?你凭什么认为她不会对你起杀心?如若你当真下不了手,那就让哀家来动手!冤有头,债有主,我杀了她母亲,自然也不会放过她。”
话音刚落下,“砰——”的一声,房门便忽然之间被一道力度给推开了。
温存凛俊眉一皱,很是不耐烦的想自己的目光放了过去,他到底要看看,究竟是哪个不要命的,竟然敢擅闯御书房。
只是,刚回转头,便看见一个身着青衣的女子一脸恨意的走了进来,她的手中紧握着一把长剑,只方才随手从站在一边的侍卫手中拔出来的。
而这个侍卫自然也清楚蔚妙言是温存凛放在手心里疼爱的心上人,所以不敢上前动手。
“你怎么来了。”温存凛俊眉一皱,看见蔚妙言这样的反应,他就知道,方才他们之间的谈话一定是被蔚妙言听见了。
“先把手中的剑放一放,别伤到你自己了。”温存凛说罢,便举步上前,想要劝慰一下眼前的女子。
“是你……你为何要杀害我母亲?你们不是情同姐妹吗?”
蔚妙言一脸困惑的用自己手中的长剑指着佟太后,然而佟太后的面上却没有一丝一毫的惧意,冷笑一声,说道:“哀家自小什么都胜过云清涟,但哀家就是不明白,有些人分明那么糟糕,为何还是可以俘获别人的芳心。她都已经嫁给蔚兼之了,凭什么还让我的夫君那般的记挂着她!云清涟本来就该死!”
听见这话,蔚妙言手中的长剑最终还是掉在了地上,她伸手指着面前的佟太后,彼时也已经是泪流满面了。
“那我父亲呢!他有什么错!”
见她大声的嘶吼,温存凛于心不忍,就准备举步上前,可是蔚妙言却往自己的身后退了一大步。
“你难道不知道功高盖主吗?蔚兼之到底是要除掉的。”
蔚妙言冷笑一声,难怪她要去北临的时候,温廷礼还会放出消息,说蔚兼之许是被北临的人害死的,原来就是想要让自己心甘情愿的去北临给他做细作。
难怪后来他便不想让自己再调查这件事情了。
“妙丫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温存凛那冷冰冰的声音忽然响起,说着,就要举步上前抓住蔚妙言的小手,可是却被蔚妙言给避开了。
“滚!离我远一点!”蔚妙言歇斯底里道:“我不想看见你!不想看见你们温家的人!我恨你们温家所有人!”
话音落下,蔚妙言便当即转身跑出了御书房,而温存凛更是刻不容缓的追了出去。
巍峨的宫道上,就只有他们两个人,温存凛很快的就追了上来,伸手将蔚妙言扯入自己的怀中。
蔚妙言奋力挣扎,到底是没能从他的臂弯中挣脱出来。
“妙丫头,不是你听见的那样,你听我解释,你别恨我,你不准恨我。”
在听见蔚妙言当时那句话的时候,温存凛感觉自己的心狠狠地揪了一下,他害怕面前的这个丫头恨他。
“没用的!我怎么也没有想到,我最尊敬的两个人,竟然是杀害我父母的凶手?你现在还不明白吗?即便我们之间没有顾临寂,没有其他人,我们也不会有任何结果的,你是我仇人的儿子,我这辈子都不会原谅你们温家人的!我竟还一直将温廷礼当做父亲一样看待!一直以来我竟认贼作父……”
说着,温存凛胸口的衣襟也已经是被蔚妙言哭湿了,温存凛没有放手,就任由她趴在自己的怀中哭泣。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温存凛不再听见蔚妙言的哭声了,温存凛也就认为,她哭累了就没事了。
只是,忽然之间,蔚妙言那心灰意冷的声音就响起了。
“温存凛,你杀了我吧。”
温存凛一愣,注视着自己怀中的女子,一字一顿道:“傻丫头,我怎么可能会杀了你呢,你别多想了,我爱你,会一直将你留在我的身边,执子之手,与子偕老。”
“你不怕死吗?你不怕我杀了你吗?”
温存凛呆住了,他原本以为,蔚妙言是可以放下仇恨的,只是没有想到,她竟然想着要杀自己。
“父债子还,温廷礼欠我的,你来还也是一样的。”蔚妙言面无神情的开口说着,便将自己面前的温存凛推开,随即举步准备回去。
可是温存凛却忽然之间从蔚妙言的身后抱住了他,附耳说道:“没关系的,只要你还在我的身边,你恨我也好,想杀我也罢,我都不在乎的。”
蔚妙言未语,从温存凛的怀中挣脱出来,便回了锁心殿。
……
北临皇宫,龙腾殿。
“如何?”
“这蛊毒倒是想出了一个解法,只是……”
百里在渊收回了自己放在北临皇帝手腕上的手,将自己的目光看向了顾临寂。
“只是什么?不论如何,都要救他。”顾临寂表情凝重,抱着必定要救治北临皇帝的决心,而百里在渊也可以看得出来,顾临寂看着北临皇帝的神情有几分的愧疚。
止于顾临寂为何要对北临皇帝生有愧疚之心,他就不知道了。
“幻心草。”
时到今日,听见幻心草着你三个字,顾临寂就开始头大了。
而百里在渊也很是清楚,这幻心草蔚妙言也是需要的,所以如何取舍,还是要看顾临寂自己了。
“幻心草可以暂时护住他的心脉,这样的话可以将他身上的蛊毒逼出来。”
顾临寂皱眉,坐在一边不知道沉思了多久,他现在只知道,幻心草就只有最后一株了,从那之后就再也没有幻心草这样的东西了。
“当真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没有了。”百里在渊很是确定,“我方才也已经说了,幻心草可以护住他的心脉,然后可以将他体内的蛊毒逼出来,除非你还可以找到其他可以护住他心脉的东西,这样的话,或许还有救。”
一时间,顾临寂还真的是想不到还有什么东西是可以护住心脉的。
“你也可以强行用内力将他体内的蛊毒逼出来,但是这样的话,你就要做好或许会被反噬的危险,或许会内功散尽的危险,你自己好好考虑清楚了。”
说完,百里在渊便举步离开了。
而百里在渊刚一走,寝殿之内便响起了一道很是虚弱的声音,“你为何一定要就朕?你不是一直都很恨朕吗?”
“你想多了,我一定要想办法就你,只是因为……因为这是我母妃欠你的。”
顾临寂说完就准备离开,可是却还是因为身后那北临皇帝的话,而停下了脚步。
“你已经知道真相了?从前你不论对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都会笑着唤朕父皇的,而今日却没有。”
顾临寂不语。
“有的时候,朕听见你唤朕父皇,差一点就要当真了,只是每每午夜梦回的时候,朕的脑海之中全然都是贤妃背叛真的种种。那个时候朕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可是你的笑容和你的母妃太像了,朕至今还记得你母妃临终的那一刻,她紧紧的握住朕的手,央求朕不要伤害你。”
顾临寂仍旧未语。
“她总说朕对她不是真心地,可是她待朕又有几分的真心?如若不是朕对她尚存旧情,朕又怎么会一直留着你,一直记着她的话。”
“不必再说了,我会救你的,但是需要时间。还有,你们顾家的东西,我半点也不会要,只是在那之前,我要先把我的阿言找回来。”
说完这话,顾临寂便离开了龙腾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