衡阳城外。
众位将军们听说顾临寂回来了,于是便纷纷到衡阳城门口迎接去了。
只是,梅疏年却没有来。
许是还在因为之前那交州和衡阳的事情生着顾临寂的气。
二月和蔚妙言也算是有一阵子没有见面了,只是二月在疑惑,为何自家郡主都已经是准备回北临去了,这个夏蝉还是寸步不离的跟着自家郡主。
刚一到衡阳之后,蔚妙言便被二月带着下去休息了,当然的,顾临寂也还有一些事情需要处理,所以便先行离开了。
回了书房之后,这才看见梅疏年冷着一张脸坐在位置上。
梅疏年显然也是知道了顾临寂一回来,势必会着急众位将军在书房议事,所以她便事先再书房内等着顾临寂回来。
她没有起迎接顾临寂,因为她觉得已经没有什么必要了。更何况顾临寂原本就不在乎这些。
“陛下。”
一见顾临寂来了,梅疏年便冷着一脸站起身对着顾临寂拱手作揖。
顾临寂扫了梅疏年一眼,微微抬手,示意她不必多礼。
只是不知为何,更不知是不是许久未见梅疏年的缘故了,这一次看见她,顾临寂竟觉得她与自己之间生疏了不少。
他们二人原本就只是将对方视为知己,但是顾临寂却知道梅疏年除了将自己作为知己之外,她还爱慕着自己。
这一次看见梅疏年,他可以很是清楚的感觉到,梅疏年那眼神之中,对自己的爱慕之意有所减少。
如此,顾临寂也算是松了一口气了。
毕竟如若梅疏年一直都爱慕着自己的话,自己又是不管怎么样都给不了她回应的,与其如此,看着梅疏年心有所属,顾临寂的心里反而是好多了。
顾临寂很快的就入座了,看见梅疏年的眼神落在自己的身上,就好像是带着些许的埋怨。
至少顾临寂现在还不知道自己究竟是哪里招惹了梅疏年,但是他一想到先前梅疏年被抓的事情,便满心的愧疚。
“梅将军,辛苦了。”
梅疏年对于这话,不知为何却是满心的不屑。
“辛苦倒是算不上,只是我等为北临,为陛下出生入死是应该的,但是陛下您如若只是将整个北临当做是一个玩笑,可以任意的将北临退出去的话,那么末将……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可以让陛下拿来当做傻子哄的。”
此话一出,四下皆是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梅疏年的字里行间,他们都是听得出来了,就是在因为先前顾临寂想要拿整个北临来作为交换蔚妙言的筹码,梅疏年在生气。
顾临寂之所以将梅疏年当做自己的知己,那是因为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里面,梅疏年都可以很清楚的知道他想要什么,而那一段时间里面,他们的很多个想法也都是一致的。
顾临寂没有对梅疏年生气,因为他也很清楚,梅疏年将整个北临看成比她自己的性命还要重要。
“梅将军,这件事情已经过去了,朕现在也不想再提起这件事情,眼下……”
“陛下。”
顾临寂的话还未说完,梅疏年便再一次插嘴了。
“陛下竟然第一次愿意这么做,难免不会有第二次!陛下不把北临当做一回事,但是陛下您可别忘记了,我们梅家世代为皇室效力,我父亲,我祖父,我曾祖父哪一个不是为了北临皇室出生入死,陛下这么轻易地就想要用整个北临来换一个女人,陛下你对得起我们梅家吗?”
顾临寂黑着一张脸没有开口说话,他现在并不想谈论这些,他只想要把交州和衡阳的事情快些处理完了,然后班师回朝。
“梅将军,朕看你最近手机太累了。”顾临寂冷声开口。
他与梅疏年之间,鲜少用这样的语气和口吻讲话,还真的是叫那站在一边的慕七七开始担心,这个顾临寂会不会真的生起气来,就要了梅疏年的性命。
“慕统领,将梅将军带下去,好好的休息休息。”
好好的就被顾临寂给提名的慕七七当即一愣,半晌之后这才站了出来,走到了梅疏年的身边想着将她带下去。
但是梅疏年却也好像是不想看见顾临寂似的,还未等到慕七七开口劝她跟着自己离开,梅疏年便事先对着顾临寂拱手作揖。
“末将告退。”
说完,梅疏年便扬长而去。
慕七七站在原地愣了半天,也很快的跟了上去。
梅疏年一走,这书房之内可真的是清净多了。
“交州与衡阳这两处本就是南邑的边境之地,眼下两国即将联姻,结下秦晋之好,如此一来,这交州与衡阳便很是棘手了,所以朕打算将交州与衡阳归还于南邑,诸位将军可有异议?”
顾临寂这个做皇帝的人都已经发话了,他们这些做将军的哪里还敢说些什么?
刚刚那么唯一一个敢说话的梅疏年,她与顾临寂之间的关系那么好,都让顾临寂给斥退了,现在在场的人还有谁敢说话?
“陛下,这交州与衡阳我们才刚刚拿下,这么快归还给南邑的话,是不是有些过于仓促了?届时也不知道大家会怎么议论,所以此事还望陛下重新考虑。”
说话的人是赵将军,他也算是除去了梅疏年之后,另外一个比较有些声望的将军了。
听见这话,顾临寂皱了皱眉头,这些事情他也不是没有想过。
可是蔚妙言到底是南邑的人,他若是平白无故的将让南邑的国土缺失了这么两块的话,他怕蔚妙言会不会不高兴。
“既然如此,这赵将军,这交州与衡阳便暂且先交给你来管辖了,待朕想好了之后,便再下决定。”
听见这话,赵将军便点了点头。
接下来,他们便在这书房之内商议了些许别的事宜,等到顾临寂忙完了之后,也已经是接近午时了。
他想着自己也只时候应该去陪着蔚妙言用午膳了,于是便风风火火便朝着先前自己住的屋子走去。
正逢二月在下人们吩咐着午膳的事情。
“陛下。”看见顾临寂来了,二月急忙上前施了一礼。
“为何没在屋里陪着阿言?”
二月皱了皱眉头,“奴婢不懂孕妇的生活起居,所以现在郡主都是由夏蝉贴身照顾的。”
听见这话,顾临寂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看来蔚妙言被夏蝉照顾了这么久,也已经是渐渐的有些习惯了。
顾临寂没有多言,也没有多想,直接就举步走进了屋子。
只看见蔚妙言坐在位置上,低着头,正在摆弄着她自己手中的一个香囊。
看见蔚妙言手中的香囊,顾临寂这才想起了什么似的,那张风华绝代的面上闪过了一抹笑意来。
蔚妙言一脸认真的绣着自己手中的香囊,到底是没有发现顾临寂已经来了。
而顾临寂也是挥了挥手,示意那站在一边的夏蝉先退下。
夏蝉走后,这屋里也就只有顾临寂还有蔚妙言两个人了。
“夏蝉,你看我先前整改过的这个位置,与之前相比起来,是不是好一些了。”
不明真相的蔚妙言一脸疑惑的将自己手中的香囊递了过去,谁知道一偏头,就看见了顾临寂那张毫无瑕疵的脸庞就在自己的面前。
蔚妙言有些困惑,不清楚这顾临寂究竟是什么时候像鬼一样闯进来的。
“只要是娘子做的,都很好看。”
蔚妙言手中的这个香囊,可不就是那个当初蔚妙言想要送给谢寒烛,可是却被顾临寂抢走的那个嘛。
当时这个香囊还没有绣好,但是顾临寂深怕自己还给蔚妙言绣好之后,她便不给自己了,索性就没有还给蔚妙言了。
那个时候,蔚妙言也说,等到他们大婚的时候,她一定会把这个香囊绣好,然后就像是崭新的一样,送给顾临寂,作为定情信物。
现在蔚妙言可不就是在赶工吗?
“娘子,你这么着急的想要将这个香囊绣好,是不是说明,你在想着能够快速的嫁给为夫?”
蔚妙言闻言,嘴角一抽,她还真的是没有见过像顾临寂这样脸皮厚的人。
“你想太多了。”蔚妙言瞥了顾临寂一眼,看见这家伙已经将自己的连凑到了自己的面前,她很是嫌弃的将顾临寂给推开,随即开口说道:“这个香囊对于我来说简直就是一个累赘,要不是二月提醒我,我早就忘记了,之所以现在想要迅速的将它绣好就是因为我现在闲着无聊,想着做完这个就可以把它丢在一边了,我很开心,所以我才急着要做的。”
顾临寂怎么也没有想到蔚妙言会给自己来这么一大段解释,顿时就想笑了。
“好好好,娘子说什么都是对的。”顾临寂的话音刚落,便看见二月已经带着一些以后将膳食送过来了,“先吃饭好不好?一会儿在绣。”
听见顾临寂那无比温柔的声音传入自己的耳里,蔚妙言嘴角一抽,怎么都觉得这家伙对自己说话就好像是在哄小孩子一样。
“好。”蔚妙言也很是乖巧听话的将自己手中针线还有香囊递给了顾临寂,顾临寂放到了一边之后,便开始给蔚妙言布菜。
而蔚妙言不知为何,看见这一桌子的菜,一时间感觉十分的反胃。
“怎么了?是不是难受?”顾临寂见此,那张绝世的面上多了一抹担忧之色,对着二月开口询问道:“百里在渊?去把那个家伙找来。”
二月闻言,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陛下,神医他们上次走后,就没有再回来了。”
顾临寂闻言,瞬间就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没事,我哪里有那么矫情?小事。”蔚妙言说罢,便扫了一眼桌上的口水鸡。
她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尝过来,多次的尝试着想要伸筷子去夹,可以着筷子还没有碰到着口水鸡的时候,她便又是一股反胃之感袭来。
站在一边的夏蝉属实是看不下去了,对着蔚妙言开口说道:“郡主,要不还是让奴婢亲自去给你准备一些吃的吧。”
听见这话,蔚妙言便抬头看向了二月,看见二月那张脸上多了一抹落寞,蔚妙言笑了笑,“没事,不是饭菜的问题,这些都是我爱吃的菜,你们先退下吧。”
听见蔚妙言的这句话,二月就放心了,扫了夏蝉一眼,便退了出去。
别人看不出来,顾临寂还能够看不出来吗?
他伸手摸了摸蔚妙言的头,一脸宠溺道,“想吃什么?为夫给你夹。”
听见这话,蔚妙言原本那一直都紧皱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
“你总算是有几分丈夫,和父亲的样子了。”
“难道为夫之前不像吗?”
“现在更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