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泛白,薛承扛着樊清远才回到客栈,一夜惊心动魄又费神费力,小王爷从小到大都没玩过这么刺激的事儿。这一松懈下来,困意翻山倒海涌来,他把樊清远放在床上,又脱了鞋,往里推了推,紧挨着沉沉睡下。
这一觉还没睡够一个时辰,屋外敲门声咣咣作响。薛承惊醒坐起,忙看向一旁,见樊清远没有醒,用力抹了一把脸,起身去开门。
“来了来了,一大早上的,让不让人睡觉!”
薛承打着哈欠,将门打开,还未弄清楚什么事,乌泱泱涌进十几个带刀衙役。为首的带着人往里走,见床上还躺着一个人,便想上前瞧个究竟。薛承忙上前一步将人拦下。
“这位官爷,发生何事了?”薛承拦在中间,“有话好说。”
为首衙役应当是在晏城横行惯了,十分凶恶的上手便推,“官家办事,滚开!”
薛承折腾一夜又接着没有睡好,此时火气也是大的很,他冷着脸抓住衙役推过来的手,用力朝上一拧,出腿扫对方下盘,将人狠狠摔在地上。
为首衙役滚在地上唉哟唉哟叫痛,喊着身后的人,“这个人一定是通缉要犯,大家一起抓了他!”
头头下了命令,其他衙役拔出刀一拥而上,薛承冷着脸迅速从腰间掏出一块令牌,掌心向外,推到衙役们的面前,堪堪把冲上来的众衙役逼在一臂之外,直面令牌的衙役看清上面的字样,霎时脸色大变,“头…头…”
地上衙役头头还在捂着老腰,瞪着眼睛,“愣着干什么,上啊!”
众衙役吓的不敢动弹,薛承眸色一沉,“滚!”
立时,众衙役如临大赦,连衙役统领都不要了,直接逃个干净。
地上趴着的衙役不敢相信这一幕,“你们干嘛去,回来啊!喂…喂!”
薛承捏了捏肿胀的额头,蹲下身,特别好心的把令牌递到他面前,“认识么?”
一眼瞄到令牌的衙役统领立即禁了声,惊慌之下,呼吸都不顺畅,脸涨成了猪肝色。
薛承没想到这令牌这么好用,上一世心觉好玩弄了一个,出门的时候想着或许会用的着便带在身上了。他一边收起令牌,一边对着他轻声道:“现在,小点声,告诉我,你们来干嘛?”
“禁…禁御卫大人…”衙役统领好不容易喘匀了气,爬起身直接跪下,“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小的…该死…”
官场中人无人不知,京都常年驻扎四大禁御卫,分为东南西北四辖隶属于皇族直面统领,东辖禁御卫负责皇宫安全守卫宫禁,西辖禁御卫负责监管朝臣替皇家排除异己,南辖禁御卫负责整个京都守卫兼处理特案要案,北辖禁御卫负责广罗天下情报。四辖禁御卫各司其职,皆听命当今皇上一人。
而薛承手里拿着的正是南辖禁御卫腰牌,因负责特案要案,在特定任务中常会公出办理公务。
薛承皱眉,“哪那么多废话,问你们来干嘛,直接讲。”
衙役统领了声是,小心翼翼道:“回大人,今早衙门府上有人击鼓鸣冤,说醉春苑昨夜被人闯入,醉春苑上下几十口上至老鸨下至看门老翁,统统被杀…”
薛承愣了一下,忙道:“此话当真?”
临走前,爱别离强调会有危险人物前来,薛承对醉春苑出事心里多少有了些准备,但几十口人命这么大惨案还是让他有点震惊。
爱别离是何种人薛承见识到了,能让她有所忌惮的人,恐怕更加不简单。
衙役统领道:“回大人,我家大人已经勘察过现场,确认无误。”
这事冲击力比较大,他们昨夜还在醉春苑,离开到现在不足三个时辰,也就是说,他与樊清远前脚刚走,醉春苑便出了事。
薛承思索片刻,又问:“花魁呢?有没有见到花魁尸体?”
“不曾,我等正是命我家大人之命出来查找,我家大人说,应当还活着。”
薛承点头,挥了挥手,衙役统领松了口气刚要退下,退了两步又转身回来,“禁御卫大人来晏城的事,需要下官告知我家大人么?”
“不必了。”薛承打个哈欠道,“本官来到晏城自有要事,如有必要,自然登门拜访,从此刻起,你们的人不要再来骚扰。”
衙役统领连连称是,退出屋外,把门带上。
薛承摸着下巴,犹疑不定,此次来晏城未曾见到想见的女子,半路却杀出来个爱别离,又被迫应下寻人之事,现如今,人还没有头绪,醉春苑所有人不知被何人残忍灭了活口。
爱别离的生死薛承并不关心,只是,他觉得如果还有一丝可能从她嘴里获得那个女子的事,那就只能期待她的命更长一些。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薛承摇头叹着回到床边,见樊清远睡的沉,抬手拿下他的面具,露出安静的睡颜。
气息浅浅,温润静好,小王爷抬手捏了他的脸。
这个书呆子,也只有睡着了才会讨人喜欢一些。
薛承暗暗骂了句死书呆,直接躺倒在樊清远身边,现在养精蓄锐才最重要,关于醉春苑的事,便等睡醒了再说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