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京都初见
没说不打你丫2020-04-11 13:583,794

  晏城花月夜被盗了!?

  知府腾的站起,“你为何现在才告诉我?”

  师爷苦着一张脸心说,我也想早说啊,哪敢啊。

  知府指着他胡子抖个不停,这时,负责搜查爱别离的衙役统领,赶了回来。

  衙役统领与知府一照面,便带来了两则有用的消息。

  一,经查,晏城一家酒楼无故关门多日,寻主人家未果,事有蹊跷,想获得知府批文深入查探。

  二,京都南禁御卫卫使,此刻就在晏城,目的不明。

  比起一家莫名其妙关门的酒楼,知府大人对那位素未谋面的禁御卫上了心。

  知府早先在户部任职多年,素闻皇家禁御卫卫使,各个办事以一当十,经手的大案要案无数。他觉得,如若有禁御卫的大人想帮,青楼的案子或许会破。

  至于青楼命案是否会惊动京都,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知府一把抓住衙役统领的手腕,眸光发亮,“那位大人在哪?”

  衙役统领何时见到自家大人这副样子,受宠若惊道:“就在晏城西门一家客栈中。”

  “快请!快请!”知府赶紧把人挥出门。

  奔波半天还滴水未进的衙役统领,摸了摸空空的肚子,又回了头,“那酒楼那边…”

  知府道:“酒楼那边会有人去,你先不要管了。”

  青楼案子一日不破,潜入晏城的那帮神秘人一日找不出来,他便一日睡不了安稳觉,这才是需要他着急的。

  衙役统领望了一眼知府大人案桌上的茶,倒是没敢要水喝,只得立马去寻人。

  衙役统领刚走,大牢传来消息,两名囚犯叫冤,想要面见知府,并扬言有青楼命案的线索。忙的焦头烂额的知府大人,这会才想起来,大牢中还收押着两名青楼嫌犯呢。

  不稍片刻,薛承与樊清远被衙役带到了公堂上。

  在出了牢房前,薛承好话说尽,求得樊清远在青楼事情上尽量配合自己,如不能配合,也不要捣乱。樊清远虽固执死板,但在大事上也是拎得清的,遂答应了他。

  这第二次见面,知府大人坐在上首,薛承二人站立公堂之上,双方都没有立即开腔,暗自打量着对方。

  在知府大人眼里,堂下二人穿着不俗,身显富贵,一看就不像作恶多端的市井之徒。

  他心思辗转,但也不能全然否定,天下之大,人面兽心的也是比比皆是。

  薛承瞧完了知府又去看师爷,连着一眼扫过府堂中所有衙役,好似逛自家花园一般,喃喃道:“唔,原来晏城知府是这般模样啊…”

  樊清远站立薛承身侧,忍不住扯了一把身边人。

  这人怎么这般没规矩,这里可是晏城衙门。

  薛承揽过袍袖,状似含蓄道:“公堂之上拉拉扯扯不好…倘若你真的有事…”

  旁边的衙役立即竖起耳朵。

  “咱们回去再说。”薛承眨眨眼,意有所指的闭了嘴。

  樊清远:“……”

  偷听的衙役不约而同的看向樊清远。

  樊清远一言难尽的盯着薛承,特别后悔自己多管闲事。

  知府大人借着摸胡子动作,给师爷使了个眼色。

  这二人底细查了么?

  师爷回看,摇了摇头。

  查过了,不是晏城人。

  知府示意知晓了,眯眼又扫了薛承和樊清远几眼,犹豫间,直接向樊清远发了难,“公堂之上,遮遮掩掩成何体统,速速拿了面具!”

  薛承二人齐齐看了过来。

  不等樊清远开口,薛承微微一笑,双手交搭,恭敬的行了个师傅礼,道:“数年前,京都一别,大人别来无恙。”

  知府大人皱眉,京都?

  说起京都,那还是四年前他上任晏城知府那一年,特意入了宫门,面圣谢恩。

  那年冬,清寒的很,他身体一向不好,京都路上一直到宫门口都不曾下过马车,就怕会沾染了风寒。

  马车一路行到宫门前,下人不能跟着,知府只能屏退下人,拉紧了大氅独自进了宫门。

  大沅皇宫有三道宫门,前两道由禁御卫领路,过了第二道便有宫廷内侍接手。

  宫廷森严幽深,他被宫廷内侍领着,一路规规矩矩,不敢四处看,不敢言语。

  都说宫廷如坟冢。

  传说冰冷阴寒的宫闱,在夜半三更时,常有孤魂野鬼唱着思乡怨。新上任的晏城知府,不敢抬头,就怕碰到哪个无主冤魂,夺了自己为数不多的阳寿。

  领路的内侍是位年长的,抖着拂尘,不时道着这边请,言语疏离又客气,知府摸着怀中的荷包,在内侍那句到了后,直接塞到他的手里。

  知府哈着冷气,笑容满面着,“有劳,聊表心意。”

  那名内侍暗自掂量一下分量,疏离的面孔多了几分真真假假的亲近,多少说了句:“大人客气了,咱们陛下仁德,您进去后,说些分内话儿就成。”

  大沅朝历二十二,新帝登基,尊号永昌帝。

  永昌帝年少正盛,传为一代明君。

  知府略微抬头,眼望十年如一日巍峨宫墙,发觉除了那位置换了个人,别的并没有什么变化。

  内侍嘱咐完那句话,领着人继续往里走,撩开明德殿内一层层明黄纱幔,就见永昌帝坐在书案后,执笔写着什么。

  知府悄悄看向内侍,内侍摇摇头。

  二人一点声响不敢发出,直到君王落了笔。

  永昌帝抬头挥退内侍,知府见状立即跪拜。内侍临走时对他做了个口型,叫他不必说的不要说。

  所以此时,永昌帝离开案桌来到他跟前,他低着头把出现在面前的那双金丝龙纹靴瞄了个遍,愣是忍着没吭声。

  知府已经年过六旬,鬓角斑白,永昌帝垂着眼看着,缓缓开了口。

  “晏城如何?”

  知府低声回,“回皇上,甚好。”

  等了片刻,头上的声音又传来:“如何甚好?”

  知府手心隐隐见汗,身子压的更低,“回皇上,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一阵窒息般的沉默。

  知府屏息看着额前那双龙靴远去,不一会永昌帝威严的声线响起。

  “平身吧。”

  知府如蒙大赦,暗自吐出一口气。起身后,见永昌帝已坐回案边,安静的看着他。

  知府忙低下头。

  “爱卿年事已高,出任晏城知府会不会力不从心?”

  知府眸光微烁,这皇上刚登基不久,便给自己升了官阶,由一个户部文书一步迈到了晏城知府,他们都说这是永昌帝慧眼识人,如今,问了这样的问题,到底是何意?

  难不成任命告书下了,现在嫌他老迈,反悔了?

  知府斟酌一番,小心翼翼道:“得皇家信任,让臣能在这般年纪效犬马之劳,臣甚感皇恩,不曾力不从心。”

  也不知这样的答复,这位年纪轻轻的君王会不会满意,但知府知道,这官位至少是留住了。

  知府低着头只听永昌帝平静的说道:“犬马之劳到不必了,爱卿只要好好守着晏城…”

  知府忍不住抬头。

  永昌帝定定看着他,眼中不辨悲喜,“不要有一丝闪失。”

  不知为何,知府的心突然咯噔了一下。

  出了明德殿,被冷风一激,知府打了个冷颤。

  他回头望了一眼殿门,再转回来时,面孔已经是面无表情了。

  先前的内侍等在门口,见知府出来,上前引着他往出走,这次走的路与来时不同,不多时,一片冻结的鱼池出现在眼前。

  知府站在回廊中,看着一眼无际透着冷硬感的冰面,不自觉围紧身上的大氅,疑惑的看向身旁的内侍。

  内侍身子微弓,笑道:“大人担待,小人有点内急,容您在这里赏赏风景,稍等片刻。”

  纵然心有不耐,知府心里明白在这皇城中,有些人看着身份低微,但就是不好得罪的,于是温笑道:“无妨,公公您去便是。”

  随着内侍远去,知府迎着冰冷的寒风向池旁一座假山靠过去,有了假山作为依靠,知府揉了揉手脚,感到身体略微暖和些。

  “小哥哥,我做的桂花酥,你可喜欢?”一声娇嫩的少女声忽然响起。

  知府眨巴眨巴眼睛,发觉声音是自己身后的假山另一侧传过来的。

  不一会,又响起温润的少年声,“喜欢。”

  一阵银铃般的娇笑。

  少女又道:“喜欢,就尝一尝。”

  似乎是打开纸包的声音,少年声音更加温和,“怜儿,这般好吃的糕点,我还是带回府内去吃,免得在这寒风中品不出好,无辜糟践了。”

  这句话好似说到少女的心坎中,知府又听那叫怜儿的少女愉悦道:“行,都听小哥哥你的。”

  而后,假山另一侧,没了说话声。

  不一会衣料作响,知府心道,应当是抱在一块了。

  他想,这情窦初开的年纪就是好,免去许多杂乱的心思,只余一包茶糕,好吃或不好吃还真的不重要,弥足珍贵的应是那点缀其上的念想。

  料想这少男少女是互相爱慕的,知府大人暗自感叹老了,连年轻时候是否收到邻家女儿的糕点都记不清了。

  湖边寒冷,不多时,少女依依不舍的随下人离去,只留少年一人伫立假山边上。

  知府琢磨着还是离去的好,免得被少年发现,以为自己老不羞,跑来做听墙角这龌龊事。

  他几步离开假山,回到了等待内侍的回廊,心思一动,再看向那边看去,便见到了那个少年的模样。

  少年身披深紫色大氅,领上的皮毛贴着略显稚嫩的下颚,他低着头,垂眼看着手上那个纸包,面色平静。

  他的身旁跟着一名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立在一旁,犹豫道:“王爷,这桂花酥…”他想说,老奴帮您拿着,这天寒地冻,免得冻伤了手。

  还未等中年男子说完,少年捏着那个纸包闷声笑起来,声音不大,但正好传进站立回廊中的知府的耳中。

  中年男子立即禁了声。

  知府错愕,想他活了数十年,阅人无数,这笑声,绝对不是愉悦的。

  中年男子闭紧嘴巴,由着少年笑。

  少年笑够了,轻声道:“真是个傻姑娘,在这个宫闱中有什么是我薛承能带出去的?”

  少年薛承手指突然用力,“没有,都是不能沾染的。”

  啪,手指一松,纸包掉在冰面上。

  “尘归尘土归土,就在这刨个窟窿,把它埋了吧。”

  目睹所有的知府,震惊于少年的判若两人,眼睁睁的看着他身旁那个男子,端起假山边上的碎石,对准那一块冰面,一下一下的凿下去。

继续阅读:第二十章,谁都不是好对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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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醉许风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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