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名想到他喜欢的女人金羽颜,心里暗想他会爱一辈子。
觉得他的想法有些好笑,李明解释说:“傻孩子,爱情也是有保质期的。”
李经翰颔首低笑,抬眼瞬间,笑意凉凉,“那你爱鲁佳的保质期,过去了吗?”
见他脸色微变,他又说:“看来是过了。”
放下酒杯,他身体坐直,正色道。
“那我们说正事吧。”稍作停顿,他面色肃冷的说:“一个半月前,你为什么去见鲁佳?”
未等李明找借口,他迅速将后路堵死,“别告诉我你只是去见旧情人,毕竟,你有好几年没见她了。而你去的时间恰好又是孙继洲死后不久。”
说完,李经翰双臂环于胸前,靠在椅背上,静静等他解释。
双眼划过一抹暗光,李明似下了什么决定,倏地紧握酒杯,又缓缓松开。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吧。”
杯中酒一饮而尽,他放下酒杯,起身开始回忆。
“十四年前,我偶然和做卧底的鲁佳相识,并喜欢上了她。鲁佳是金羽颜母亲的好朋友,想让上级领导彻查当年的案子,可是上级没批,而孙继洲就是当年的证人。”
“后来,领导强行将事情压下来,并撤了她的职。她来找我帮忙,知道那起案子和秘密组织‘祭灵’有关,我怕被连累与她断绝了关系,之后她就疯了。”
李明手扶椅背,继续说:“孙继洲死后,我去找她,不过是想证明给她看,当年我的选择没有错,那些人,我们真的惹不起。”语气充满无奈。
“经翰,听爸爸一句劝,不要再插手此事,当年那个领导现在已经在省级任职,你这么聪明,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厉害关系。”他苦口婆心的规劝,似将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
他将自己完全伪装成一个胆小怕事之人。
李经翰愤然起身,极其失望的开口,“你这么说话的时候对得起信任你的A市百姓和你身上的肩章帽徽吗?”
“可有什么比活着更重要?”李明厉声反驳。
“就是死,我也只求无愧于心。”说完,李经翰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和这样的父亲再多待一分钟,他都会无法呼吸。
李明不甘心的在他身后叫他,“经翰,李经翰,你给我回来。”
待人影完全消失,他嘴角勾起一抹被暗黑侵蚀的笑容。
他现在不过是一个经历过当年之事该受道德谴责的人,而非当年之事的受益者。
郊区别墅。
“主人,李明的事情解决了。”一得到消息,木甫立时来报。
叫伯年的中年男人闻言一脸平静,似乎早就想到会是这样,睨了他一眼,笑着说。
“看来你要有麻烦了。”
“李明这招金蝉脱壳用的真不错。”木甫咬牙切齿的赞美。
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祭灵”组织身上,够阴险。
男人看出他的不满,心中对李明也有几分不喜,奈何他还有用,只好吩咐道。
“抛几个诱饵把李经翰钓住。”免得顺藤摸瓜再真查出点什么。
“是,主人。”
视线落在角落中的轮椅上,男人拄着拐杖走过去,伸手触摸凉凉的金属,若有所思。
“你就是个残废,是整个家族的拖油瓶。”
“不孝有三无后为大,你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沁慈,我喜欢你。”
“对不起,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为什么喜欢大哥?就因为我是个残废?沁慈,其实我……”一直是假装残废。
往事在大脑中迅速闪过,男人凄苦一笑。
没想到,一场车祸险些让他成了真瘸子。
他慢慢坐进轮椅,双满染上复仇的猩红。
“再过不久,我就会让你们知道,你们眼中的废物正主导着你们的生死存亡。”
时间过得很快,一转眼就到了祭祖的日子。
秦曜不打招呼给还在睡梦中的小人换好衣服抱上了车,看了眼已经坐好的秦曜,对前方轻声命令。
“展霖,出发。”
半小时后,还以为睡在床上的金羽颜哼唧着翻了个身,小手触到真皮座椅一愣,床单怎么没了?
纳闷的又摸了摸,发现不对,倏地坐起来,顶着一头杂毛,思绪混沌的问。
“我这是在哪?”声音还带着没睡醒的绵糯。
“车上。”
听到秦曜的声音,她一扭头,小家伙正笑眯眯的看着她,随手递给她一条热毛巾。
金羽颜稀里糊涂擦了两把脸,看着窗外极速倒退的陌生环境,茫茫然开口。
“我们这是要去哪?”
小手扒着车门向外看,注意到离地标建筑,秦氏大厦,越来越远。
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陡然越入脑海,她惊讶的脱口而出,“我们不会是在去祭祖的路上吧?”
“猜对了,快吃早饭。”男人清寒的声音在车内响起,引得她瞬间炸毛。
“我不都说了我不去吗?”而且还说过好多遍。
好家伙,趁她睡着弄上车,这是绑架。
“我也说过你必须去。”秦曜淡然的说完,递给她一杯热牛奶。
肚子很饿,拿到手里就咕咚咕咚喝了好几口,刚放下牛奶,三明治就到了眼前,她微笑揉揉秦曜小脑袋,柔声说道。
“真乖。”
自己吃的时候,她还不忘关心一下爷俩,“你们吃了吗?”
“吃过了,妈咪,这还有小笼包。”秦曜微笑着递给她。
被吃蒙了眼,吃货金羽颜被爷俩喂饱才想起正事来。
“曜,我去真不合适,而且我也没有……”
刚想说没合适衣服,低头一看身上的白衬衫黑色一步裙,还有锃亮的小黑皮鞋,她幡然醒悟。
这绝逼是个阴谋。
正当她要发飙的时候,秦曜突然柔声的问:“吃鸡蛋吗?”
“吃。”一生气就想吃东西,她鼓着小脸郁闷男人这先斩后奏的行为。
贼船都上了,只怕现在想下都难了。
愤恨的一口咬了半个鸡蛋,身边的秦曜突然说道:“妈咪不是想让族谱加上我的名字吗?”
金羽颜连连点头。
“只有妈咪去,这事才能办成。”秦曜扬着小脸,着重强调她的重要性。
她不敢置信的大眼睛一瞪,用手怀疑的指着自己,“我?”
十分钟后,怀着肩负重要任务的心情,十分庄重的挽着秦曜牵着秦曜迈进高高的门槛。
这是一个类似古代王亲贵胄的大宅院,有很多房间和长廊,一家三口穿过了六扇大门,拐了好几道弯才终于来到了祭祀现场。
要不是男人带着她,金羽颜敢保证,一定走丢了。
看着现场的几十号人,她莫名紧张,想到这里面可能有想要害秦曜性命的人,她眼中多了几分警惕。
秦曜轻拍了两下她挽在臂弯上的手,轻声道:“别怕,就当他们不存在。”
他也是这样告诫自己的。
长吁了口气,金羽颜镇定的跟着走,时不时看看身边的秦曜。
看着台上正襟危坐的白髯老者,她压低声音,好奇的问:“曜,那个人是谁?”
冷睨了一眼,他淡淡的说:“我太爷爷。”
男人的太爷爷,那不就是小逸子的高祖?
金羽颜的小嘴都能塞个鸡蛋了,歪着小脑袋寻思,那老爷子该叫小逸子啥。
排了半天辈分,得出个结论,玄孙。
趁着老人宣布祭祀仪式的时候,她朝四下看了看。
台下有两人的座位排在最前,一男一女,结合看过的家谱,她猜想那两人应该就是与男人爷爷同辈的人,秦振兴和秦振兰。
扫了眼两人身后长长的几列人,真是人丁兴旺,再看男人这边,算上她才仨人,莫名心疼。
暗暗下决心一定要好好待秦曜和秦曜。
祭祀在庄重的音乐声中开始,许是欺负男人家里人少,被排在最后进香。
金羽颜带着秦曜跟着秦曜进了祠堂,她在秦振华也就是男人的爷爷的牌位前跪下,虔诚跪拜。
“我虽然还不是曜的正式妻子,但是我发誓会好好待他,照顾好小逸子。您在天上一定要保佑曜和秦曜一生平安。”金羽颜对着男人爷爷的灵牌真诚在心中默念。
秦曜随后将她带到另外两个灵牌前,轻声道:“金羽颜,这是我父母。”
轻掀眼帘看着灵牌上的名字,秦柏林,慕沁慈。
恭敬上香后虔敬叩首,默声与天国的他们对话,“叔叔阿姨,我叫金羽颜,很喜欢曜,还有小逸子,望你们可以允许我陪在他们身边,照顾他们。”
“爷爷,奶奶,孙儿给你们上香,愿你们在天国一切安好。”秦曜恭恭敬敬的说完,又叩了几个头。
敬拜结束,秦曜静默看着父母的灵牌,良久,他才带着金羽颜和秦曜离开。
因为男人脸色不好,她也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慰,默默将他的手握紧,告诉他无论怎样她都会陪在他身边。
秦曜冲她微微勾唇,带着她和秦曜径直去了正堂。
此时,那些秦家长辈都在,扫视一周,他对上座的最长者正色道。
“请太爷爷允许将我太太和儿子的名字列入族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