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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江震天赶到军政府的时候,去请大夫的警卫也刚好赶了回来。
一个留着山羊胡子的老中医,被警卫连扯带拽的拖了进来,一把老骨头好悬没被扯散架了。
见了江震天连忙行礼,“老朽见过司令大人。”
“不必多礼,给她看看。”江震天指着仍旧躺在地上呻吟的赵婉琴。
赵婉琴连忙把手伸过铁栅栏,一双杏眼紧张的看着眼前的大夫,心中忐忑不已。
好半晌,那大夫起身,走到江震天面前,“司令大人,此人脉来流利,入盘走珠……”
“说重点!”江震天厉声,吓得老中医一个激灵,连忙说道——
“她怀孕了!”
一句话,让江震天惊愕的瞪大了眼睛,也让赵婉琴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莹莹的药果然有效。
“但是由于母体营养不良,体虚气若,所以胎儿不是很稳,需要立刻卧床休息,再服用一些安胎的药加以辅助方能保住胎儿。”老中医一边捋着山羊胡子,一边说道。
“你确定是喜脉?”江震天再次问道。
“老朽行医数十载,不会判断错的。”老中医恭敬的拱手回道。
“来人,送大夫回去!”江震天挥了挥手,门外的警卫立马进来将大夫请了出去。
此时,监牢内只剩下江震天和赵婉琴,赵婉琴双眼含泪,可怜兮兮的看着江震天,“大帅,就是你临走时的那次……”
赵婉琴虽然已经是两个孩子的母亲,但算起来也不过才三十几岁的年纪,再加上她平时保养有度,所以再次怀孕也属正常。
只是江震天没想到,这个孩子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
赵婉琴本已经罪无可恕,江震天已经跟众将商议,予以军法处死,一周后执行。
为的就是给那些死去的亡魂一个交代,也给跟随他多年出生入死的将士们一个交代,可是如今……
老来得子的诱惑力对他来说,实在是太大了。
江家本就人丁稀少,江震天本以为到了他这个年纪,已经没什么希望再生出孩子了,指望的就是江浩琛和江莫宇能再给帅府添丁,怎么也没想到赵婉琴居然怀孕了,而且还是在这个时候。
江震天浓眉深锁,心中天人交战,沉默了好半天。
“大帅,无论如何,孩子是无辜的,我求求你,只要让我把孩子平安生下来,你就是把我千刀万剐了,我都没有怨言。”赵婉琴见江震天犹豫,连忙哭着开口。
这句话,成功的坚定了江震天那颗摇摆不定的心,他看了看赵婉琴的肚子终于叹了口气。
“你说得对,无论怎样,孩子是无辜的!”
与此同时,这个消息也传进了江浩琛的耳朵里,听完暗卫的汇报,江浩琛危险的眯起眼睛。
“怀孕了?”
云锦披了件衣服从床上下来,江浩琛见了连忙上前将人扶到沙发上。
“是不是我把你吵醒了?”更深露重,江浩琛拿了条毯子盖在云锦腿上,然后把人揽在怀里。
云锦摇了摇头,“出什么事了?”
江浩琛想到赵婉琴怀孕的时机,未免也太巧合了一点,于是问道:“你说有没有什么方法能让一个女人假怀孕?”
云锦微怔,随即反应过来,“难道赵婉琴在狱中检查出怀孕了?”
江浩琛点了点云锦的鼻子,“聪明!”
云锦勾起唇角,“有一种药物,吃了之后脉象便是喜脉。”
“那你能辨出真假吗?”
云锦摇头,“单用诊脉的方法谁都看不出来,因为那就是喜脉,但是现在西医的手段非常发达,可以用仪器检测出女人是否怀孕那药物只是改变了人的脉络神经,却左右不了仪器的鉴定。”
时代在变迁,思想在进步,新社会下,西方的文化充斥着华夏大地,人们越来越愿意接受新兴事物,摒弃封建旧俗了。
但是有一件新生事物,是许多国人都不愿接受的。
那就是去西医的妇产科。
在五千年的封建传统思想下,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跑到医院去暴露自己最为隐秘的部位,更何况那些西医的大夫有的还是男性,想想都觉得难以接受。
若是谁家的姑娘媳妇被人知道了去西医的妇产科看病,那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闲话的。
“你是在想怎么逼赵婉琴去西医妇产科做检查吗?”云锦轻声问道。
江浩琛点点头,“没错,她怀孕的时间太凑巧了,分明是为了脱罪,可是我不想饶了她。”想到在那次爆炸中失去生命的士兵,江浩琛的心就在滴血,那是跟他出生入死多年的近卫兵啊!
云锦抿了抿唇,“这个恐怕有点难,别说赵婉琴了,就是祖母那一关都过不去,她怎么可能同意帅府的女人去医院的妇产科,传到外面帅府的脸面何存?”
江浩琛闻言眉头深锁,小锦猫说的对,赵婉琴犯了罪杀了她可以,但她毕竟是父帅的女人,是江莫宇和江莫馨的亲娘,祖母绝对不可能同意有任何侮辱作贱她的事情发生,不为赵婉琴,只因为她是帅府的女人。
而去西医的妇产科,在多数人眼中就是对女性的一种侮辱和作贱,帅府丢不起这个脸,父帅更会觉得难以接受。
云锦叹了口气,多少女人得了妇科病,吃中药根本得不到缓解,宁可在家里病死也不肯去西医治疗,还有那些生孩子的,宁可冒着生命危险在家中找稳婆,也不肯去医院由医生接生。
不得不说,因为封建思想的束缚,多少女性因此失去了年轻的生命,她希望有朝一日,人们的思想可以进步,能摒弃对中医和西医的种种误解,以敬畏生命为前提,冲破礼教的桎梏。
“小锦猫,我一定要让赵婉琴血债血偿,不只是赵婉琴,还有那些该死的东洋人,他们和陈一豹的下场一样,必须死。”江浩琛眼中闪过一道冷酷的光。
“你猜父帅会怎么做,既能保住这个孩子又能堵住悠悠之口?”
江浩琛冷哼一声,“江家素来治军严谨,父帅绝不会在晚年的时候还给自己留下这么一个诟病,所以他自然有瞒天过海一举两得的办法,我估计他现在真正为难的不是如何处决赵婉琴,而是该怎么跟我们交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