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帐!竖子!不识抬举!”
房间里,沈州烈狂野的宣泄着自己的怒火,今天将面子折在一个小辈手里,令他无地自容。
更可气的是,他今天所有计划,没有一个是成功的。
“气煞我也!”
沈州烈怒火万丈,一袖子打翻桌上所有摆设,至此房间里空无一物。
“大老爷不必动怒,俗话说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这一切只不过是刚开始……”
房间里,还有第二个人,那就是沈州烈招待在外面的周济道,沈州烈不可能每每有事就往外面跑,这样容易引起旁人的猜疑。因而趁着沈家热情迎接敬王的空隙,沈州烈混水摸鱼的将周济道接入府中,躲在自己的院子里,好时时商议对策。
听到周济道的话,沈州烈不禁迟疑了,他一手把玩着腰间的玉带,皱眉问道:“先生……这样做是不是太绝了?若是失败了……”
“大老爷!”周济道闻言立刻打断沈州烈的声音,他冷笑着警告沈州烈,“做人做事都是一样的,选择了一个就不能再选择另一个!大老爷现在还在迟疑,怎么?想要蛇首两端不成?”
“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沈州烈慌忙解释,但半天说不出个所以然,最后只得擦擦额头的汗水默然道,“都听先生的……”
“这就对了嘛!”
周济道呡了口香酒,微醺着对沈州烈道:
“大老爷宅心仁厚,想要保全沈家我知道,相国也知道。但俗话说:舍得舍得,有舍才有得!孰轻孰重,相信大老爷还是分得清的,府里的人也会谅解大老爷,等到事成之后,沈氏就是大皇子的从龙家族,大老爷就是大皇子的从龙之臣。到时候以大老爷的权势,再给表小姐安排一个好人家,岂不是两全其美?”
周济道的话语极具煽动性,沈州烈听得心情舒畅,先前的半点纠结也抛之脑后。他一咬牙,恶狠狠的:“先生说的在理!再怎么也怪不到我沈某人的头上,要怪就怪他敬王不识抬举,认不清形势!先生稍待,我这就去准备!”
沈州烈走出自己的院子,他之前是在筵席上借口吃坏了肚子离开的,如今日薄西山,正好是筵席快要结束的时候,他要在祯毅没有从宴会上下来前,为后者安排好住处,同时准备一些小惊喜……
宴会快要结束了,祯毅吃得圆滚滚,喝得头昏脑胀。沈家人太热情,给祯毅一种完全没有矛盾的感觉。若不是敬酒的多是大舅一系的人,他差点就信了。
祯毅与大多数沈家族人都只有一面之缘,也就不可能奢求他记住所有人。但他身边有的是高手,比如燕三,不但认人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而且早就在祯毅抵达沃南之前做足的功课。
敬酒的多是大老爷一系这个消息,就是燕三趁着宴会热闹时告诉祯毅的。也正是如此,祯毅多少留了个心眼,再有人来敬酒,他便假借不胜酒力的借口以茶代酒搪塞过去,搪塞不过去的也就只好“硬着头皮”喝,但事后却多去溺室,将之前多喝的酒也催吐出来令自己保持清醒。
而在溺室中,祯毅打开了宁昂公给的第二个锦囊:行为低近,寡欲清心。
这更令祯毅惊醒,再继续的宴会上,更是滴酒不漏!他倒要看看,这大舅究竟打得什么主意!
日头渐渐低了,沈家的宴会也进入了尾声,“不胜酒力”的祯毅已经烂醉如泥的倒在自己的位置上,只好在典群的搀扶护卫下回到沈氏给祯毅准备的房间去。
卧房位于沈家内宅,静谧安全,由于是沈家内宅,沈氏又是皇亲国戚,即便是敬王的贴身侍卫也不得入内。因此敬王府侍卫只好将自家王爷交给沈氏的丫鬟婆子。最终也只有典群带着两名侍卫进入内宅贴身保护王爷,其余侍卫都在外宅。
“哎哟!这帮家伙,怎么这么没有眼力见?怎么弄成这个样子了?”
沈州烈心疼万分,但却没有上前搀扶浑身上下吐得不成人样的祯毅,只是指示下人来搀扶帮助。
祯毅就在一群莺莺燕燕的丫鬟搀扶下走进浴室,准备沐浴更衣安寝。
“几位,忙碌一天也累了,我这沈府内宅也是安全万分。我给几位也准备了休息之所,不如几位也去休息了吧?”
典群作为祯毅的贴身侍卫长,自然有些事情祯毅是要交代他的,好比这大舅其实不是什么好人之类的。如今沈州烈忽然提出让他们下去休息的话,他立刻提高了警惕。
典群微微一笑:“保护王爷是我们的责任,对王爷寸步不离也是我们的责任,多谢大老爷体恤我等,但侍卫不可远离主公的规矩是宫里定的,我们不可坏了规矩!”
典群说的有理有据,沈州烈也无可奈何,只好哈哈一笑,对身边的丫鬟道:“典侍卫长说的在理,来人啊!还不快去为几位大人添置醒酒茶?”
丫鬟得令,匆匆而去,沈州烈又笑对着典群致歉:“府中繁忙,殿下的住处都安排好了,某就告辞了!”
可在转身远走十丈之后,他又咬牙切齿恶狠狠低声道:“不知好歹的家伙,我看你们还能猖狂到几时!”
沈州烈走了,典群立刻撞开浴室的门,引起浴室内的侍女惊声尖叫。但他不为所动,直挺挺地守候在王爷身边,亲眼目睹王爷的沐浴过程。
但沐浴过程毫无可疑之处,一直到下榻之地,都没有任何威胁!
难道真的是自己多虑了?典群不禁疑惑万分。但没有威胁,终归是好的!烂醉如泥的祯毅,也在侍女的搀扶下,侍卫的周护下来到下榻之处。
祯毅的烂醉如泥是装出来的,但他确实喝了很多酒,此刻正头昏脑胀至极,睡上一个好觉也是他迫切需要的。沈氏是田园庄主,被褥上也有一股麦子曝晒后的香甜味,更加催祯毅入眠。
祯毅从来都没有侍寝的习惯,因此沈府的侍女已经退下了。偌大的房间里只有祯毅一人,也就无人能够察觉到他的烂醉是伪装的。
他舒服的呻吟着,身体摆成大字,粗犷的霸占了整张床,就在这时,他忽然感觉有一团柔软的丰腴撞入手中,祯毅情不自禁的多摸了几下。
同时,他的手开始缓慢的探寻这不明物体,可以肯定的是,这是一个脱光了的女子!
女子,祯毅并不排斥,他是皇子,在他眼里即便是强抢民女那也是应该的。只不过是素质问题罢了,江山都是皇家的,百姓不也是皇家的财产吗?
但如今身处沈府,前又有宁昂公的清心寡欲告诫如在眼前。
这应该是沈州烈陷阱中的一步!
想通这点,即便自己依旧头昏脑胀,但他还是如一个弹簧一般弹飞起来。
祯毅赤脚踩在地上,他伸手端过桌上的油灯凑近照亮。此刻他才发现床上躺着的是一个昏迷不醒,全身赤裸的少女。
少女和他差不多大,身材姣好,姿色上乘,但这眉宇之间却和自己有几分相像。
祯毅不禁嘀咕:莫非此人与自己有些血亲?
若真有血缘……祯毅不见看了眼自己那只刚刚“为非作歹”的手,此时尚有感觉,他不禁心念罪过,浑身颤起鸡皮疙瘩。
祯毅想不通,也不能主动出去问,更不敢继续遐想,于是索性就放下油灯,自己抱着被子在地上睡了。
这一觉醒来时,正是沈家鸡飞狗跳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