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莲!”
沈州兼如今三尸神暴跳,眼中充满怒火。自己的女儿就这样躺在床上,锁骨与肩胛露在外面,这不是表明了女儿此刻的处境吗?
女儿找到了,沈州兼恢复了几分理智,他猛地转身,挡住门外冲进来的,包括沈州烈在内的众人。
“出去,你们都出去!”
这一刻,他还在维护女儿的名声!沈州兼流着泪都还在维护女儿的名声!
冲进祯毅卧房的,总共也只有七八人,这些人都是沈州烈的得力手下,本来没有沈州烈的首肯,即便三老爷拿着刀逼他们走,他们也不会出去。
但恰巧他们前面的沈州烈表情痛苦,内疚的步步回头,这也令他身后的手下不得不跟着退出去。
其实他们退不退走的结果都一样,他们之所以能够冲进祯毅的卧房,一方面是典群确实是双拳难敌四手,而另一方面是祯毅暗中下令的结果,等敬王府侍卫解决了外面的人,这些人也会被典群一个个的扔出去,最后只剩沈州兼一人。
卧房的门关上了,沈州兼立刻赶来关心女儿,但女儿依旧迟迟不醒。!
沈州兼心疼的抚摸着女儿的脸颊流泪,片刻之后,他才反应过来:罪魁祸首祯毅,去哪了?
沈州兼本以为祯毅无颜面对自己,所以逃了,但没想到却在房间的角落里看见还在地上睡觉的祯毅。
沈州兼愕然,在看看整洁的床榻,他好似明白什么。他愿意相信祯毅是无辜的,但他又不敢确定。
“醒醒,醒醒!”
沈州兼面无表情的推醒祯毅,不管怎么说,自己的女儿赤身裸体的躺在他的卧房里,这件事与祯毅脱不开干系。
“嗯?”
祯毅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见是沈州兼,不由又小儿态的往被子里缩了缩,将被子裹在身上严实。
“你还没睡够吗?”
沈州兼脸色铁青,他恨不得将祯毅从地上拉起来,他的女儿还不省人事的躺在那里呢!
“没睡够,三舅啊,为什么这五月天气如此炎热,这地上却这么冷呢?外甥我这一夜睡得是冷热交替啊!”
“你说什么?”
沈州兼心头一跳,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他一把钳住祯毅的肩膀拼命摇晃:“你说你一夜都睡在地上?”
“不然呢?”祯毅睡眼惺忪的反问道,“这也不知是哪个姑娘的闺房,大舅就糊里糊涂的把我安排在这里,吓得我一宿都没睡好觉。”
“沈州烈?”
沈州兼一愣,他对大哥向来不敬重,此刻更是直接喊出了沈州烈的名字。他忽然明白过来: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他安排的?”
沈州兼虽然素来与沈州烈有间隙,但却不认为沈州烈会是利用自己血亲来达到目的的人。如今祯毅透露给他,他反而不信任了。
“而且你昨天明明烂醉如泥,怎么会知道这些?”
“我的傻三舅!”祯毅拍了拍疼痛的脑袋苦笑道,“我不烂醉如泥,图谋不轨的人又怎么会露出马脚呢?”
闻言,沈州兼盯着这个外甥半晌不语,最后喃喃道:“床上的女子,是我的独女,也是你的表妹……”
……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就在海棠楼院外的人等得不耐烦时,卧房里忽然又响起了沈州兼的狂笑声。
房门打开,沈州兼真的成了一个疯子,他双手抱着被褥,里面是自己仍在昏迷中的女儿。他一边笑,一边踱步走出卧房,而在他走出去之后,祯毅一脸酒色之气得也从卧房里走出来,同时还在漫不经心的穿着外套。
沈州兼的遭遇令无数围在海棠楼外的沈家人心寒无比,更是令祯毅在他们眼中离心离德。
就在此时,祯毅看到了海棠楼外的众人,猛地脸色一沉,他直勾勾的盯着院外众人,嘴里吩咐着什么,随后典群便带着几名侍卫出来轰人。
敬王府侍卫的厉害沈氏族人都已经见识过了,此刻见恶霸一样的来轰,纷纷躲避离开。
海棠楼的院门关闭,将祯毅关在里面,俨然如同一座宅中之宅。敬王府的侍卫也如数窜进后宅,将海棠楼与外人隔绝开!
沈州烈深深地看了一眼海棠楼禁闭的朱色大门,他一脸哀怨的追上缓慢前行的沈州兼,他拍了拍沈州兼的肩膀,轻声安慰道:“老三,节哀啊!事情还是有补救的办法的!”
可是沈州兼没有理会他,他只是抬起头来,用死人一般的眼神盯着沈州烈,嘴里喃喃道:“无人道啊……无人道啊……”
海棠楼与沈府隔绝开了,但海棠楼里发生的事却没有断落。沈徽钟的书房里,沈家核心族人已经全部到齐,共同商议对策。
而关于海棠楼敬王奸淫自己表妹的事情,事关沈家名声和沈梦莲的清誉,沈徽钟亲自下令沈府上下三缄其口。
“大伯,其实事情还是有补救的办法的,只要小莲嫁给了敬王,那么这件事情也就没有什么大碍,即便有些闲言碎语,但也无伤大雅啊!”
这是沈徽钟的侄子,是沈徽钟一奶同胞的兄弟的儿子,名叫沈州达。他提出了一个建议,在目前看来,是最完全的保全之策。
沈徽钟面沉似水,没有人知道他在想什么。其实他也在考虑这其中的可行性,但却没有表露出来。
在这个时代,表哥表妹多就是青梅竹马,他们之间的嫁娶也是世间常态。虽然血亲通婚有诸多弊端,但现在的人尚无法察觉证明此事。
或许让沈梦莲嫁给祯毅却是一个能挽救沈家清誉的办法,但却有人不认同。
“达弟你说的什么话?祯毅他是皇室子弟,更要注重礼仪!且不说他与小莲子虚乌有的婚事,就是他昨晚的行为,也逃不了天下人的唾弃!这样的人,怎么能够让小莲托付终生!”
反对此计策最强烈的,不是沈州烈,而是跟在祯毅外祖父身后支持他的沈州远。
沈州远是个刻板的人,同时也十分注重礼仪。祯毅此举不符合礼仪,那么即便辩论到皇宫、儒家宗师面前去,仅凭着一条,他便可以不准沈梦莲嫁给祯毅。
“我们是不是……该问问小莲的意思?”
这件事情的始作俑者沈州烈一直惶恐不安,他便提议,虽然事情已经不可挽回,但他内心深处仍然想挽救。
“小莲?”沈州远冷笑一声,“我们的敬王殿下当真是如传闻中那般宅心仁厚,小莲到现在都还没醒呢!”
“什么?”
沈州烈不禁叫出声来,那白色粉末为何这么猛烈,区区一点居然让小莲一天一夜没有醒来?
“哼!”
素来于沈州烈不和的沈州远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他大哥的惺惺作态令他几欲作呕。他长得本就黝黑,如今生气更如一块黑炭。
终于,沈徽钟开口了,他开口不是裁夺,而是要与小莲的父亲沈州兼交谈。
“州兼,你的意思呢?”
闻言,沈州兼一直红润的眼睛里流出两行清泪,他直勾勾的盯着前方,恶狠狠道:“我要沈氏所有核心族人都在场,我要他……身败名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