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西战场,主帅武安被梁军主帅祯毅气的吐血晕厥,吕质率领夹城军队后撤的消息被送到中线。
孝王如遭晴天霹雳,对着北方痛哭流涕。
武安可是秦王朝的中流砥柱,也是震慑秦国内外宵小的军神,从戎这么多年,只有二败,却都败在了祯毅手下!
不光是武安受伤,他自己也在祯毅手上受过伤!
“武安,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武安被紧急送到了新樟,夹城残兵也退守新樟,等待下一步计划。
“王上!快快停手吧!不要再和梁国打仗了!”
反对者是荀令,作为秦国左庶长,这段时间他目睹了整个战争过程。
他主管钱粮,同样知道其中的损耗有多大。
这一场战争,已经使得秦国的国力倒退到了三年前!
整次改革的收获全都荡然无存!
这场战争已经不可能赢了,即便赢也是残胜,秦国不会具备风卷残云进攻中原的实力,鹬蚌相争,只会让诸国渔翁得利!
“这口恶气不出,我寝食难安!”
孝王看似心意已决,他愤愤不平,“武安是我的心腹爱臣,不为他报仇,只会让秦国将士心寒!”
其实,孝王也知道这场战争已经没有了打下去的意义。
但失败总是需要有人来背锅的,背锅的一定不能是他,况且就是他,孝王此时也没有背锅的意愿。
秦国刚刚稳定不久,如果因为这件事情动摇了自己的君威,那就得不偿失了。
噗通
景监跪倒在地,作为秦王的宠臣,他怎能不明白孝王的弦外之音?
他跪在地上,匍匐啜泣,最后号啕大哭:“臣有罪,不辩善恶,令小人扰乱我朝部署,使得奸佞作祟!请王上将我的头挂在栎阳城楼之上,以儆效尤!”
磕!磕!磕!
景监哭得情真意切,令荀令也很动容,但他还没有来得及开口,狂且叫嚣起来!
“王上,此仇不报,我秦国上下再无威信可言,请给我一支军队,我为王上战死沙场!”
狂且的忠心,此时已经成为捣乱的根据。
秦王需要一个台阶,但他却是绊脚石。孝王充满信任的将狂且从地上扶起来,双眼含泪道:“爱卿的忠心,日月可鉴,孤一直知道,但现在,怎么还可以为了孤一人的喜好,将我秦军将士的生命损耗在这场战斗中!”
“王上是要和谈吗?”
“为今之计,只有如此了……”
战局峰回路转
由于赵郡梁军在河西火烧秦军的粮仓,使得北方战线的秦军断了粮草。
直接扰乱了北方秦军的士气,子都率领大军从秦长城出来,即将赶到夹城,听到这个消息之后立刻率领军队退回秦长城。
他手上的军队是秦军为数不多打精锐,没有了粮草支援,无疑是将这只军队推进火坑!
和谈的使者已经抵达了中线安邑向祯宽表达停战的意愿。
而此时,祯宽尚且还不清楚祯毅已经在夹城取得了胜利。
这样就造成了祯宽的判断失误,他误以为是自己的顽强抵抗,才使得秦军放弃。
不仅好大喜功,而且对秦使者出言不逊。
这个关键信息立刻被老练的秦国使者察觉到,他火速将这个消息送回秦营。
梁国西线主帅并不知道夹城大胜的消息!
孝王何等老辣,他立刻从中读取道有用信息!
“魏皓魏皓,虽然我在战争上战胜不了你,但这朝堂之中,我定然让你水生火热!”
秦王对使者耳语一阵,几天后他亲自见到了祯宽!
堂堂一国之君,对梁国一个皇子和颜悦色的讨好,大加夸赞,令祯宽无比受用。
条件还没有谈完,宴席已经开了三天。
宴酣,秦王找准祯宽醉醺醺的机会,对他道。
“大皇子实乃梁之祥瑞,梁国有您这样的继承者,我秦国愿意追随在梁国身后,鞍前马后,开疆拓土。”
“哈哈哈哈!秦王果然非常人,说话做事都比我朝中那些冥顽不灵的老家伙要好听!你放心,只要你约我立下誓言,我保证这次和谈,秦国不会损伤分毫!”
秦王大喜,他自然知道祯宽所说的誓言是什么,无非就是要他许下誓言,秦国将会追随在梁国身后罢了!
乱世之中,最无力的就是誓言。
秦王趁着酒酣,当即在宴会上许下誓言,同时折箭三支,表示自己的心意。
等到一切准备工作做好,秦王这才小心翼翼得与祯宽交流。
“这次战争,是我秦国挑起来的,战败赔偿也是应该的,不过如果大皇子能够体谅秦国,是上苍有好生之德。小王还有一件事情,请大皇子答应!”
“好说好说!”
祯宽已经喝醉了,答应了之后才反问一句:“是……什么事情?”
“是这样的,北方战线上,贵国的敬王祯毅,用兵如神,轻取夹城,击垮北方军队。夹城何许地方?偏僻荒漠之地,而且还在河西,对贵国而言毫无意义。大皇子您是西线的统帅,小王烦请您做主,将夹城归还给我们。”
祯毅?
说起祯毅,祯宽心头就怒火中烧,怒气和火气在心中纠葛,使他失去理智。
“祯毅……不过是一个跳梁小丑,秦王放心,我修书一封,夹城立马还给你们!”
秦王大喜,连忙答谢:“多谢殿下体谅……”
这场战争,结束的不明不白,祯毅得到停战消息时一点都不意外,自己闹出这么大的事情,秦国还不停战,想什么?
想入非非吗?
秦军三线水军已经抵达,但夹城失守之后,秦国已经失去了北线黄河沿岸打所有渡口,三支水军只能挤在中线小小的渡口之中。
黄河河面上,梁国水军每天要耀武扬威三次,吓得他们不敢动弹。
“祯宽这个没脑子的,他根本就不知道夹城的意义何在!”
祯毅勃然大怒,在房间里破口大骂,送信的信使以及秦国前来讨要夹城的使者就在门外,他丝毫不忌讳。
祯毅也怒火中烧,且不说夹城是秦国进攻梁国的桥头堡这样重要的地位和作用。就是祯宽好无理由将战果拱手让人的做法,就是典型的吃里扒外,里通外国的奸臣形象!
如果祯宽不是皇子,祯毅已经持剑去砍他人头了。
“这是大皇子的吩咐,请敬王殿下好自为之!”
吩咐?好自为之?这是在把他当下人使唤吗?
祯毅怒极反笑,他转身抽出长剑,朝着信使冲过去。
“敬王殿下,您要干什么?快快助手!”
祯宽的信使被吓得屁滚尿流,立刻逃命。
“去你的大皇子,去你的祯宽!想要夹城,让他祯宽自己来问问我手中的剑!”
祯毅是真的发怒了,他转身,气势汹汹的看着秦国使者,使者也不敢去触碰祯毅对霉头,他连忙跪下。
“敬王殿下,在下只是一个小小的传话人,秦王下令,只能前来索要,请殿下息怒!”
使者周到,错也不在他,祯毅随手将剑丢在地上:“谁答应你们的,你们就去找谁要,我这里,没有!”
……
信使连滚带爬的走了,将祯毅拒不归还夹城的消息带回了新樟。
秦王孝已经赶到了新樟支持大局,按照约定,秦梁双方的军队已经开始缓缓撤离。
他来新樟,是为了稳定新樟的军心。
祯宽好哄,但祯毅不好骗
孝王深深地明白这个道理,目前,新樟还汇聚着三万秦军,为的就是想给祯毅施压。
秦王得到夹城消息,他立刻展开了第二步计划,一方面他派人催促景监加快与梁王签订合约的进度了,另一方面他也在催促祯宽,向他索要夹城,而第三当面,他依旧在派人不断催促祯毅,索要夹城!
为了谋划夹城,一向宅心仁厚的秦王下令北方地区全部秦民,除了口粮和种子粮外,其他粮食全部上交,这才堪堪撑起了三万人的口粮。
同时,秦王也在紧急催促蜀中调粮北上,缓解关中的困局。
可以想象,这一战打完之后,秦国将多么疲弊。
“殿下,秦国使者又来了!”
这次的使者显得十分嚣张,他走进夹城趾高气昂,开口闭口就是敬王,根本不把夹城的守军放在眼里。即便他们已经对自己怒目而视。
“敬王呢?他怎么不出来?拖欠我秦国的夹城,到底要什么时候还?”
王以嚣张跋扈,对临身的刀剑根本不在意。
“你们要干什么?我是秦国的王上使者,你们还想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吗?”
“我告诉你们,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夹城今天,必须还!”
大门嘎吱一声打开了,祯毅脸若寒霜的从房间里面走出来。
“就是你在这里放肆?”
祯毅心中十分火大,这已经不是第一个秦使了,这段时间,祯宽的下人和秦国的使者他已经接见了不下十个。
其他人有的忍气吞声,唯唯诺诺;有的尽可能的有理有据诉说,但总的来说,祯毅被他们烦的够呛!
就数今天来的这个最盛气凌人!
祯毅是在不知道,区区一个秦国使者,有什么好嚣张跋扈的!
“你说我占据夹城没有理由,需要赔偿。”
“那你们杀死我们这么多将士,袍泽,兄弟,你们要不要还?”
“损耗梁国国力,你们要不要赔?”
“浪费两国时间,你们要不要补偿?”
祯毅步步紧逼,盯着王以,怒目圆睁。
“你……我……”
王以脸色发白,并不是吓得,也不是气的,而是一时语塞,不知道说什么而造成的。
“我不管你什么道理,总之你占据了夹城,这是明眼人都看得见的,至于你所说的这些问题,我朝王上已经和你国西线统帅商议好了,你有什么问题的话,尽情去问你国西线统帅,在这里为难我做什么?”
祯毅怒极反笑:“你国君王和我朝西线统帅?他祯宽一个小小的皇子,非君非王,有什么资格代表我梁军将士做主?”
“有什么资格代表我死去的千万袍泽?”
“你们想要夹城,问过我这麾下将士答应吗?”
“不答应!”
吼声地动山摇,祯毅是梁军将士敬爱的主帅王爷,这个王以无名无姓,上来就质问殿下,梁军将士如何咽得下这口气?
一声怒吼,地动山摇,代表他们的意见,杀气也沸腾。
“你……你们……”
王以哑口无言,他自大无比,秦王派他来本就是送死的。
只要祯毅斩杀了王以,那么秦国就站在了道义的高峰!
因为孝王自己也知道,自己与祯宽签订合约的理由,不充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