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个人都有很多张面具,我不过是将我认为最不重要的那张展现出来罢了。
——《玦言玦语》
马车停了。
李护在外面喊道:“小三爷,到了。”
“哎呀知道了知道了!可愁死我了。”
没饱眼福的慕容治将不满全写在脸上,骂骂咧咧地跳下车,然后转身相扶。
瞧着慕容治那期待的小眼神,秦戏时抿了下唇,刚要把手交给他,另一道力量已提前握了过来。
她诧异地转目看去,不知何时顾玦已站在车下,握住她的手,从容地笑道:“秦姑娘,你去哪儿了,可叫我好等。”
“怎么哪儿都有你!”
眼看着美人玉手被中途截胡,慕容治气得差点儿没挠坏顾玦那张春风得意的脸。
秦戏时下车后,顾玦还要领她进去,慕容治见状冲上来,劈手将两人分开,皱眉道:“秦姑娘一路辛苦,自当回房歇息,你个瞎了眼的蠢东西,要带秦姑娘去哪儿?”
顾玦淡淡一笑,颇有气度地回道:“令兄听闻秦姑娘才名,想见上一见,小三爷要同路么?”
“见我大哥?”慕容治顿时怂了,连连摆手,“要去你们去,可千万别拉上我。”
他的反应却像是在顾玦的意料之中,依旧从容一笑,然后将秦戏时领走了。
路上,秦戏时忍不住问他:“听闻慕容言为人谦和,在军中亦是颇为声望。小三爷为何这般怕他?”
“很多事只有亲眼见证了才知真假,人也一样。”
秦戏时点了点头,颇为认同:“都说京都二世祖不学无术,我看未必是真。”
“也未必是假。”
“何故?”
“每个人都有很多张面具,我不过是将我认为最不重要的那张展现出来罢了。”
秦戏时“咦”了一声,轻笑道:“你大抵是想多了。大家都很忙,并不会在意你有几张面具。”
“……”
顾玦嘴角隐隐抽搐,深呼吸,面带微笑地看着她:“大家都很忙,秦姑娘也忙吗?”
秦戏时想了想,认真答道:“诚然,我是不打紧的。只是觉得你脸上贴着面具,兜里还揣着几张,委实累得慌。”
“我是累得慌。”顾玦一屁股坐在路边的石头上,气话似的道,“走累了,我想歇歇。”
“不是说慕容言等着见我么?公子这般耽误功夫,可别叫人等急了。”见顾玦仍没有要走的意思,秦戏时又凑上来关心道,“才走这么点儿路便走不动了,莫不是病了?要不要我帮你叫大夫?”
说着,将手背贴在顾玦额头上量了量体温,又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好像没什么大毛病。
见她一副不解风情的模样,顾玦简直又气又好笑,将她的手拉下来,特意强调了一遍:“我没病!”
秦戏时恍然大悟:“没病啊,没病走两步?”
顾玦憋着气看了她好几眼,继而站起来,背对着她,愤愤道:“我就是没病,也得叫秦姑娘气病了!”
说着,一甩袖子,扬长而去。
这下秦戏时更不理解了,一路小跑上去,锲而不舍地追问:“我何时气你了?我明明是在关心你。”
“那就是我错了呗,是我不识好歹,辜负了秦姑娘一片好意!”
“原来你还有点自知之明,我很欣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