谎话说久了,连自己都信了。
——《玦言玦语》
秦戏时瞧着顾玦离开的背影,暗自腹诽,他最近是吃错药啦?咋咋呼呼的,忒烦人了。
慕容治突然上前一步,挡住她的视线:“秦姑娘,人都走了,我们说我们的,别叫那些不相干的败了兴致。”
她目光扫过慕容治腰间露出的一头刀柄,思道:“这匕首……有些眼熟。”
“这本来就是你的。”慕容治低头取下匕首,送到秦戏时面前,露了个笑脸,说,“我从那疯女人身边发现的,原以为是秦姑娘动的手,担心阿爹会处置你,才冒昧顶了罪。”
“你找我就是为了说这个?”
见他诚实点头,秦戏时眼底闪过一丝异色,随即便被冷漠代替:“你收着做纪念罢,过几日我便要回京都了,兴许以后都见不到了。”
“通常这么说的,就代表以后我们有的是机会见面。不过我既然收了秦姑娘的东西,按规矩是该回一件礼的。”慕容治说着,将匕首妥善收好,又从怀里掏出一支翠绿色的发簪,道,“我没见过我阿娘,她生前的首饰都被我阿爹私藏了,这支发簪还是我趁他不在时偷偷拿出来的。听说未过门的媳妇,都要收一样婆婆的嫁妆做礼物,我阿娘不能亲自予你,便由我代为转交罢。”
“我不要。”秦戏时毫不留情地拒绝道,“第一,我不是你未过门的媳妇。第二,令堂的遗物太贵重了,我不能要。第三,我喜的是青,不是绿……”
“也罢。”慕容治叹了口气,将发簪收回怀中,讪讪道,“秦姑娘不喜,我自是不会强求……不如改成一个愿望罢!今后秦姑娘有什么需要的,只要是我力所能及的事,便一定能替秦姑娘办到。”
“我没什么要你帮忙的。”秦戏时面无表情地从他身边走过了。
慕容治在她后面突然喊了声:“顾玦并非真心属意秦姑娘!”
秦戏时停下脚步,回头看了他一眼:“你怎么知道?”
“我就是知道!”慕容治仰起下巴,洋洋自若地说,“他看秦姑娘的眼里是没有爱意的,说的那些好听话,做的那些蠢人事,亦不过是作戏,秦姑娘若信了他,断然不会有好结果!”
秦戏时不禁笑了。
先前她一直态度不好,也没给他个好脸色。今这一笑,当真是幽幽如清月,灼灼有辉光,灿若星辰,美艳不可方物。
慕容治移开视线,美人一笑,确实惑人。却又忍不住起疑:“秦姑娘不信我?”
“我早知道了。”
“你早知道他在骗你?”慕容治瞪大眼睛,震惊地盯着她,“那你还跟着他?心甘情愿被他骗?”
“我在意这些做什么?”秦戏时一笑过后,恢复正色道,“我只想找一人,他要如何造作,如何编排,如何出戏……也不是我管得了的事。”
“秦姑娘想找的人……”
“与你无关,莫问。”
秦戏时临走前,微微侧头,提醒了他一句:“大公子时日无多了,小三爷还是多陪陪他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