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向来是输不起的,却爱上一个让她输急眼的人。
——《玦言玦语》
“好久不见。”
依稀间,那个熟悉却又陌生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熟悉的是这声音宛如梦魇般,不知多少次自她梦中萦绕,久久不散。陌生的是……她已不知上次听见这声音是何时了。
仿佛是千百年前就已书写好的戏码,按着那个她所熟悉却又陌生的套路走下去。
她站在窗边,缓缓回过头,望着那个满面病容的男人,自宿命的尽头,一步步朝她走来。她站在逆光下,清冷的月光正好打在男子身上,脸上仍挂着如大婚那夜的微笑。一只手伸过来,缓缓抚上她的脸颊。
“你瘦了。”慕容言说。
她抓住慕容言的大手,勾唇讽笑:“比大婚那日,我还胖了两斤。”
“你要我的命。”她听见那温柔的人,用一种极尽缓慢又从容的声音开口说,“你知道我喜欢吃什么,不喜欢吃什么,也知道将毒下在何处不会被人察觉,你以为杀了我,你便赢了。”
她的心悸颤了几下,继而弯起眉眼,笑得天真又邪恶:“我成功了不是么?你死了,大商国便再无可抵御我南川军之人。”
“是么?”月光映在那人脸上,却是眉眼弯弯,笑得深情,“阿婉,听闻你自小便对兵谋十分感兴趣,不如我们再用沙盘对一局,兴许……你真赢了。”
她心下一想,区区将死之人有什么好怕的,便爽快答应了:“对一局又何妨?就拿当年那一战起罢,我就不信,回回都该我输你!”
“好,都依你。”慕容言微微一笑。
府中下人将沙盘抬进来后,南宫婉率先开始摆弄战局。
那场战役的每个细节她都铭记于心,这些年她脑海里一直在不断推衍当时的兵谋节点,相同的军事背景下,她甚至已想好十多种反败云州军的计谋。只等今日与慕容言一战,洗刷当年惨败的耻辱!
“那次我军数量是云州军的两倍,你们除了武器精良一些,综合素质根本不如我南川军。若非你借了天时诡计,如何能胜?”南宫婉一边排兵布阵,口头上也不忘打压对手几句。
慕容言却丝毫不气,目光温柔地看着她骂骂咧咧的样子,竟瞧出几分有趣。
感受到他的视线,南宫婉抬起头回视了他一眼:“你怎么不动?莫不是直接认输了?”
“我在想,你们寒武国的女儿,是不是都这般……可爱?”
南宫婉沉下脸,怒叱道:“放屁!可爱是用来形容一军主帅的词儿么?你是在侮辱我!”
“印象里,你好像没坐过主帅的位置。”
“还不是你害的?要不是你,我岂会……”
南宫婉突然停住了,看着慕容言将沙盘上的军帐一个个撤下,只留下寥寥几千的步兵守在营地。
“还没开打,你撤兵做什么?莫不是打算认输了?”她问。
慕容言勾唇一笑,深深望着她:“阿婉想赢,我输给你又何妨?”
“谁、谁要你直接认输了?”她惊吓得连连后退,却被他一把揽回,四目相对,近到彼此呼吸交缠,心跳加速。
“真的不要?”慕容言声音低沉,宛若来自地狱的撒旦,一步步牵引着她坠入欲望的深渊,“你要的,不就是我的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