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盛世谁还打仗啊?吃饱了撑的?
——《玦言玦语》
“你又输了。”慕容言语气平淡地陈述着眼前事实。
“不可能!”
南宫婉一把推开他,趴在沙盘上,看着她辛苦布局的阵法被慕容言一把火付之一炬。这才明白过来,为何慕容言会对她说出那一番话扰她心神,为的就是趁她麻痹之时提前将兵马撤出战场,只留下主帅与几千行动慢的步兵做饵。等那把火自左右不通的峡谷烧起来时,前后出口早已被提前撤离的云州军堵住,十万南川军根本无路可退,只能随那几千敌军尸首葬身火海!
“你、你也在战场上,这把火烧起来你也完了!你你你……你怎么可以这样!”南宫婉气红了眼眶,趴在慕容言怀里,若不是双手被慕容言拽住,怕是早动手捶死这满口谎话的伪君子了。
慕容言一边为她擦拭泪水,一边柔声解释:“我虽丧命,却替大商赢了这一战。你虽输了,得知我的死讯必然是欢喜的。如此两全之策,有何不可?”
南宫婉哭得更凶了:“你明明说会输给我的……”
“所谓兵不厌诈,三岁小孩都明白的道理,阿婉你却不懂?”
南宫婉顿时止住哭声,睁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好啊!你骗我成瘾了?”
慕容言笑了一下,低声轻唤:“娘子。”
他的声音比平时略低一些,原本便如云如水般的嗓音,此时又用着难以描述的一种轻柔唤出。南宫婉第一次从他口中听见这二字,却是道不尽的风流,数不尽的缠绵。
室内的气氛一下子变了。原本针锋相对的紧张气氛,因这两个字,少了几分尖锐,多了几分暧昧,使得她脸上火辣辣的,脑子烧得晕乎乎的,一时竟不知该答什么。
慕容言趴在她耳边,声音越发低沉:“给为夫一个痛快罢。”
“什么?”她愣了一下。
“如今正值太平盛世,百姓安居乐业,只要掌权者没那个心思,两国便不可能开战。你若不解气,拿为夫的命来偿可好?”
“你胡说!武王不想开战,为何会答应我阿爹……”
慕容言笑道:“令尊权倾朝野,武王才刚登基,羽翼未丰,如何敢得罪这位手握重权的兵马大将军?”
“可是……”
“我的命,便是你拿回去的交代。”
南宫婉抿住唇角,直到这一刻她才终于明白,她之所以能给慕容言下毒成功,不是她手段高明,而是慕容言故意为之。他早就想好了解决办法,愿用一死,平息两国纷争。他以为这样就能让所有人满意,事实也的确如此。所谓“兵谋奇人”,不仅在军事方面谋略过人,还算得一手好人心!
“那便、如你所愿!”
她含泪,缓缓抽出慕容言腰间的短刀,抵在他的心口。慕容言抓住她的手,手指用力,锋利的刀刃轻而易举便挑破他的衣襟,刀刃没入血肉的瞬间,鲜血亦随之流出,很快在他胸前染了一大片鲜红。
咣当——
短刀被南宫婉挣开摔在地上,下一刻,屋内响起一个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南宫婉盯着慕容言脸上的指印,一双眼睛越发乌沉:“慕容言,我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