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到极致,便成了卑微。
——《玦言玦语》
此话一出,屋内的气氛便有些尴尬了。
久久,顾玦干咳一声,朝秦戏时淡淡一笑:“与秦姑娘有关的事,便不算麻烦,何况秦姑娘亲自找来。”
闻人墨亦跟着附和:“秦姑娘有什么事直说便是,在下定竭尽所能,替秦姑娘排忧解惑。”
“呵,说得好听。”秦戏时讽刺地笑了,“一个半道截胡,一个纵容胞弟作恶,二位还真是朋比为奸,蛇鼠一窝!”
“原是青弟惹秦姑娘不高兴了。”闻人墨恍然大悟,随即朝秦戏时赔笑道,“在下便替青弟向秦姑娘赔罪,秦姑娘还有什么气,冲在下来便是,青弟年幼无知,只怕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
不愧是云傲相国,能屈能伸就是比闻人青那混蛋看着顺眼。秦戏时目中盛怒渐渐沉入心中,化作疑云。但她面上不显,只道:“看来,今日我这罪是问不出来了。”
闻人墨笑言:“何尝问不出?顾大人又不是摆设。”
这话直接将包袱抛给顾玦,却见顾玦眉头紧皱,但推托之言始终没有出口:“我知道秦姑娘想问什么,等下我们单独聊。”
“哦?”闻人墨明知故问,“因为在下是个多余的?”
顾玦也懒得跟他掰扯,直言道:“此时此刻,相国委实有些多余!”
“……”
往常有什么事顾玦总要顾忌几分颜面,但今日闻人墨不仅擅自将秦姑娘带进来,还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顾玦也没必要再跟他客气了。
话到这个地步,闻人墨自然没有继续留下的理由,但也不至于像顾玦一样丢去风度。
只见他依旧那套平和坦然的姿态,作足了礼数,方才退出门外,临走前还贴心地替他们关上了房门。
待屋内只剩两人,秦戏时心里有数了,情绪亦没有方才那般激动,率先开口问道:“闻人青跟你说什么了?”
顾玦却不紧不慢地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不急,慢慢说。”
“你知道我想问什么。”秦戏时再次拧眉,“我讨厌你这副样子。”
“我知道。”
秦姑娘不喜欢他,这点,他是知道的。
秦姑娘讨厌他,这点,他也是知道的。
“诚然秦姑娘对我厌恶至极,不代表我真做过什么对不起秦姑娘的事。”
“还说没做过?”秦戏时面色铁青,狠狠地剜了他一眼,“你明知我有多在意先生,你还半道截胡,从闻人青那儿买走本该属于我的消息!你是不是以为把我绑在身边,像耍猴一样戏弄我很有意思?顾劫生,我的确不是人,但你是真的狗!”
一通发泄下来,顾玦依旧情绪淡淡,好像秦戏时骂的不是他,而是一个与他毫不相干的人。
“说完了?”他吹了吹茶面上的浮沫,缓缓开口,“你若不信我,直接杀了我便是。如此兴师问罪,差点儿让我以为……我们是有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