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狡兔三窟”启示我们：多养小号，总有一天用得上。
——《玦言玦语》
赏花宴上发生的事，秦戏时是后来才知道的。
顾玦打了闻人青一拳，正打在他鼻子中央。她还以为那是闻人青自己抠鼻屎时，把鼻子抠红的。
那一拳，便是顾玦所付出的比她高的“价”了。
从来没有什么关于陵安的消息，那把刻刀，不过是闻人青从一个商人手上高价买来的。
“那商人是谁？”秦戏时下意识地抓住了重点。
顾玦踌躇了一下：“闻人青没说，可能他不记得了。”
“怎么会不记得？一个连先生的刻刀都能搞到手的商人，肯定不简单，你就没让他再想想？！”
“秦姑娘，我知道你很急，但……陵安先生毕竟已经死了，那把刻刀几经转手，早不知最初是从哪里流出的了。”
“是么？”秦戏时身体摇晃了一下，忽然就泄了气，“有那么难么？我只是想知道多一点关于他的消息，真有那么难？”
“其实我们已经可以确认了。”顾玦道，“害死陵安先生的真凶，正是国师陆玄机，这次出使云傲国，也算是立了个小功，只要得到女帝的赏识，我便有能力与国师相抗衡。替陵安先生报仇之事，指日可待。”
他说得信誓旦旦，秦戏时在一旁听了觉得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对他之前的举动很不理解。明明自己便能同闻人青交易，为何他要半道截胡，不让自己直接与闻人青接触？
秦戏时虽不明白，但毕竟与顾玦认识有段日子了，这种细枝末节无关紧要的事情，也没必要在意。
她最后妥协道：“我要求不多，你别骗我便好。”
“若哪天秦姑娘发现我骗你，杀了我便是。能死在秦姑娘手里，是我的荣幸。”
“怎么你们都想死在我手里？”秦戏时觉得莫名其妙。
“嗯？还有谁？”
“没有谁，我口误。”
想起韩十三还在井底呆着，秦戏时觉得不能再跟顾玦这么耗了，声称还有事要做，便急忙离开了。
……
白天的巷子似乎没那么阴冷了，秦戏时快速地从长长的巷道穿过，迫不及待地踩着灰败的木门，来到那口枯井前。
她推开上面的青石板，朝井口探头，先唤了声：“韩十三？”
只见井底躺了个人形，但没有声音。
之前这家伙就受了重伤，不会真出事了罢？
秦戏时心中担忧，又急急唤了几声：“韩十三，你真死在下面了？别吓我啊！”
依旧没得到回应。
来不及想太多，她直接翻身跳了下去。
摔下井底，她拍了拍身上的枯草，目光触及黑暗中那具干枯的躯体，顿时心头一颤。
“韩……十三？”
她绕到对方面前，看清那躯壳的脸，才发现躺在井底的不过是个木头做的戏偶人，大抵是太久没接触到新鲜空气，失了生机，连皮肤都变成了干枯的树皮，一双眼睛瞪得大大的，好像到死都没能瞑目！
如此看来，那晚她看见的韩十三肯定也不是他的本体。
韩十三，你究竟想做什么？
秦戏时暗自忧虑，总觉得事态比她想象的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