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泪是一个女人最可怕的武器。
——《玦言玦语》
午膳都是些清淡爽口的小菜和粥,做得很精致,不过慕容楚没什么胃口,才吃了几口就搁下了筷子。
“人主,可是这些饭菜不合口味?”梅花问。
“不是。” 慕容楚撑着小脑袋,盯着桌上一盘摆成花的萝卜片,若有所思。少顷,她放下胳膊,偏头问道,“今日孤没去上朝,国师可说什么了?”
梅花答:“今日国师也没来上朝。”
“他也罢工了?”慕容楚惊起,意识到自己失态了,又坐回去,故作镇定道,“国师没来上朝,也没跟孤请假,怎么?他是要造反不成!”
“国师请假的册子跟今日的奏折一同送来了,只是人主睡了一上午懒觉,没看而已。”
“放肆!”慕容楚一拍桌子,气鼓鼓地说道,“就算孤没看,国师也不该先斩后奏!不管孤批没批,他都不来了,拿孤当什么了?拿大商皇威当什么了?孤看他就是想造反!”
许是早习惯女帝的骄横跋扈了,梅花也没有太大的反应,只是轻叹了口气,道:“人主,国师病了,真来不了。何况今日人主也没去上朝……”
“国师病了?”慕容楚下意识地担忧起来,“他得了什么病?”
“听派过去的太医说,只是普通的伤寒,坏就坏在国师天生体弱,一点小病都能磨去他半条命……”
“孤怎不知他天生体弱?”慕容楚挑眉问,手指却情不自禁地攥紧,简直比自己生病还要紧张。
梅花见状,趁机提议:“人主,可要起驾去看望国师?”
慕容楚立即冷哼:“孤是君,他是臣,哪有君移驾下见臣子的道理?”
“话可不能这么说。”梅花眯眼笑道,“人主礼贤下士,听说臣子身体抱恙,不惜罢朝也要亲自去探望国师,如此又何尝不能传做一段君臣佳话?”
慕容楚想了想也觉得很有道理,当下站起身,大大咧咧地指挥道:“你们快去备车,听闻国师病重,孤心急如焚,现在就要去探望他!”
……
匆匆赶至摘星台,梅花扶慕容楚下步辇时,慕容楚还特意整理了一下衣冠。
“小梅花,孤今日好看么?”慕容楚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好像填满了星星,瘦黄的小脸上写满期待。
总归还是个小姑娘。
梅花心里明白,面上却是呵呵陪笑:“诚然人主是好看的,但不能以这样的面目去探望国师。”
慕容楚眨了眨眼睛:“那孤当以何种面目去见国师?”
梅花只说了句:“人主,得罪了。”
接着便抬手开始扯慕容楚的头发,将她悉心梳好的发髻扯乱后,又去取了点路边梨花上的露水,滴在她的眼角,清凉的水珠,刺激得慕容楚眼睛顿时红了起来。她刚要作恼,耳边便听见梅花的声音:“臣子身体抱恙,君王痛哭流涕,如此方见人主诚心。”
慕容楚歪了歪头,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里写满疑惑:“这样就可以么?”
只见梅花低眉敛目,阴柔一笑:“人主不妨试试。”
慕容楚挑了挑眉,傲慢地瞪了他一眼:“你知道耍孤的下场。”
……
“国师——”
陆玄机躺在病榻之上,侍从十一正在给他喂药,听见这声长长的呼唤,吓得小手一抖,差点儿把药汁撒在他身上:“大人?”
陆玄机摆了摆手,十一默然,端着药碗缓缓退下,离开时恰好迎面碰上满脸忧伤的慕容楚,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混世女魔头今天吃错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