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辈子真是欠你的……”这句话，也许不是随口说说。
——《玦言玦语》
因着马车上的货物都减轻了，“质子”也送到了，回程的路上，商队松懈了不少。天黑前便找了家客栈住下，准备第二天继续赶路。
夜里秦戏时躺在床上，突然惊醒，发现门口多了个黑影。
“秦姑娘，是我。”察觉到屋内的动静，顾玦及时开口道。
秦戏时这才松了口气：“你有事吗？”
“没事，秦姑娘你睡你的，我就守在门口，要是有什么危险我还可以保护你。”
“这客栈有问题？”秦戏时下意识地警惕起来，伸手去摸腰间的兵刃，才想起她走之前已将匕首送给慕容治了，只好作罢。
“客栈没问题，但小心些总是好的。”
话虽这么说，秦戏时却丝毫没放松警惕，惊问：“你怀疑有人不想让我们平安回到京都？”
“我……”
不等顾玦解释，她便自顾自地揣测起来：“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一程太过轻松，还有很多疑点没有解开，你的担心也许是对的。”
“秦姑娘放不下心，只因小三爷被留在了云州，你担心他，就像我担心你一样。”
“大抵如此了。”
顾玦这么一说，她也觉得自己担心的好像只剩小三爷了。
“你打算一整夜守在外面吗？”秦戏时又问，“你肉体凡胎，这么守着怕是该着凉了，明天还要赶路呢，你没休息好，拖慢队伍进程怎么办？”
“我其实是想同你多说说话……我不敢睡……”门外的声音有些可怜。
秦戏时心头一软，语气不由得轻柔了几分：“做噩梦了？”
“比噩梦还可怕。”
……
顾玦已经不止一次梦见那位仙人了。
梦里他的眼前好像蒙了一层纱，看什么都是朦朦胧胧的，那仙人便在虚无缥缈的烟雾中，背对着他，身体仿佛要与这雾气融为一体了。
“仙人，我找着秦姑娘了。”顾玦张了张口，刚想过去，脚下却仿佛生了根，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仙人的身形愈来愈淡。
久久，仙人方才开口，声线迷离，却仿佛带着一种魔力，哪怕置身极寒之人亦能感受温暖：“她……可好？”
“仙人是指哪方面？”
“都说说罢。”
顾玦笑了：“仙人请放心，秦姑娘哪里都好。”
“那就好……”
眼看着仙人又要消失了，顾玦连忙叫住她：“我已按仙人的旨意找好了秦姑娘，除此以外，我还需要做什么？难道要我照顾她一辈子么？”
仙人停下脚步，微微侧头：“你烦她了？”
“那倒不是，秦姑娘哪里都好，只是不喜欢我……也许她并不需要我的照顾。”
“除了你，没人能照顾她。”
“为什么？喜欢秦姑娘的人多的是，为何偏偏选中我？”
“这是你欠她的。”
“我不明白……等等……仙人别走！”
顾玦惊醒时，已是满头大汗了。
他扭过身子，抬手敲了敲身后的房门，问：“秦姑娘，你睡了吗？”
空气安静了许久。
里面才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又怎么了？”
“你相信‘前世孽债，今生来偿’的说法么？”
“多读书，少迷信，早点睡。”
“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