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有云“无毒不丈夫”,某一线大国也很赞同这个说法。
——《玦言玦语》
周子美的话不无道理,但也不一定能禁得起推敲。
见她有些犹豫,周子美趁热打铁,继续劝道:“你对陵安先生的心,孤是理解的。但毕竟人死不能复生,何况你与寻常人不同……私自为你现在还不能死,至少要揪出害死陵安先生的凶手,报了仇再死,何乐而不为啊?”
秦戏时深吸口气,舒展眉毛笑了一笑:“大商国能有今日,全凭着云州君与国师两大支柱。州府两位小辈接连殒命也就罢了,周王不愧是周王,要了云州君半条命不够,又将主意打在国师身上……”
“啧……所以孤就不爱跟太聪明的人打交道。”周子美长叹一声,对于这个结果似乎有些不满,“既然你都知道孤的计划……”
不等他说完,秦戏时忽然站了起来,朝他一行礼,郑重言道:“秦戏时目光短浅,全无顾虑天下苍生之意,还请周王另请高明。”
周子美一咬牙:“你是铁了心不能帮孤?”
“是。”秦戏时直起身子,端的是不卑不亢,不骄不躁。
“大胆!”周子美一拂袖,只听哗啦啦一堆酒坛破碎的声音,显然是耐心到了极致。
“告辞。”
秦戏时却是面不改色,转身朝门外走去。
“站住!”周子美又喊了一声。
她置若罔闻,直到整个人完好无损地走出紫宸殿,才听见从殿内传来周子美一阵咳嗽,仿佛要将心肺都咳了出来,直叫人心惊胆战。
秦戏时离开后,周子美趴在一堆废墟中,狼狈地喘着粗气,喉咙里好像堵着一把刀子,上不来下不去,疼得他眼泪都快飙出来了。
这时身着华服的魏玉自后堂走出来,瞧见周子美这副模样,连忙跑来扶起他,眼里写满心疼:“主上,那秦戏时不肯答应也就罢了,竟胆敢威胁你,怎的还放她走了!”
好不容易缓过来的周子美,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谁说她不肯帮孤?”
“主上的意思是……”
“瞧好罢,自有人叫她改了主意。”
……
却说秦戏时离开紫宸殿后,送出宫时,总觉得身后有人跟着,一回头却又什么都没有。
想了想,找了个借口屏退两边宫人,接着走至一处废弃的宫殿外,方才停步,扬声问:“闻人青,你还要跟到什么时候?”
从房檐跳下一道人影,一身锦衣华服穿在他身上却是皱巴巴的,衣角还沾染了几点泥水。相貌清秀,与闻人墨有三分相似,正是前段时间在云州商会与秦戏时有过“同桌之缘”的闻人青。
瞧见秦戏时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闻人青却是眉开眼笑,三蹦两跳地来到秦戏时面前:“不知小秦兄弟竟还有穿女装的癖好,倒比那祸国的魏夫人还要美上几分。”
秦戏时避开他伸开的脏手,拧眉道:“不比闻人兄气势磅礴,老远便闻见那身惊艳天下的才气,叫我想忽视都不行。”
闻人青笑了,凑近过来,暧昧十足地低喃道:“是才气,还是满身的药气,小秦兄弟可别搞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