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疯了,为了一个死人……可她只有在发疯的那一刻,才真正活了一遭。
——《玦言玦语》
“哈?”秦戏时以为自己听错了,堂堂云傲国君,竟公然在大殿之上跟她讨论保养皮肤的话题?
“白砒。”未等秦戏时消化这句话,下一个信息接踵而来,“将白砒与短柄乌头混合,研磨成细粉,以风传播,吸入者若救治不及时,数时辰内必爆血而亡……也许从你救起慕容治那一刻便已经暴露了。戏偶……百毒不侵……心头血似长生药……”
越说越惊险,越说越离谱,秦戏时脸上闪过几抹异色,眼眸由浅转浓:“周王也想追求长生之术?”
周子美看了她一眼,脸色显然有些不好看。于是道:“倒也不是,只不过孤生来体弱多病,却还有许多宏图伟业未能完成,不想就这么算了。”
“周王需要我做什么?”秦戏时问。
周子美道:“帮孤,平定乱世。”
“凭什么?”
“两年前,孤曾有幸见过陵安先生一面,他说的那些治国方针,孤觉得很有道理。私以为列国再没有比孤更崇敬陵安先生的君王了,你既是陵安先生制造出来的戏偶人,我们便算同类。”
秦戏时淡淡一笑:“能与周王成为同类,是我的荣幸。”
周子美耸了耸肩,又问:“客套话就没必要说了,孤要与你合作,你一句话,行不行?”
然而,秦戏时却收了笑,神色沉沉:“不行。”
“理由?”
秦戏时转过身,目光又重新转向窗外天际,因着宫墙太高阳光照不进来,紫宸殿的雾气很重,窗外的天空几乎要蒙蔽了。即使如此,阳光还是从云层缝隙中透了出来。即使隔着迷雾,它依旧在大放异彩。
“我不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她说,“我只想同先生待在一起,仅此而已。”
“可孤听说,陵安先生已死……”
她打断道:“我便陪他一起死。”
周子美顿时脸色一变:“秦戏时,你想做什么?”
只见秦戏时弯腰捡起一块酒坛碎片,接着面无表情,一步步朝周子美走去。
“听闻云傲国君自小尝尽百毒,体里再无热血流动,有的,只是辛烈的毒液,是连戏偶碰一下都会被腐蚀的……剧毒……”
碎片横在周子美脖子上的那一刻,他再也淡定不起来了,惊慌失措地叫了起来:“等一下!孤还有话说!”
“可我不想听。”秦戏时微微一笑,那笑,却让周子美只觉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内心只有一个想法,疯了,这女人真的疯了!
周子美闭上眼睛,心一横,大声喊道:“孤知道!知道是谁杀了陵安先生!”
秦戏时终于停下动作,淡漠地看着他:“是谁?”
“你先把东西放下,孤不喜欢这个姿势。”周子美睁开眼,看她的眼神还有些恐惧。
“好。”她毫不犹豫地丢下碎片。
周子美偷偷用脚将那碎片踹远,接着迅速朝她开口道:“陵安先生是在大商国京都宫城内失踪的,陆玄机那家伙最怕死了,很可能是他为了长生之术,狠心杀害了陵安先生!还有你们来时遭遇的刺客,怕也是他派来灭口的!”
秦戏时沉默了一会儿,才缓缓开口:“就这样?”
周子美瞪大眼睛,使劲儿点头:“绝对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