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保护一个人，似乎自认识她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伤害她。
——《玦言玦语》
秦戏时就算反应再迟钝，也能听出顾玦话里话外都是在变着法的讽刺她。一时来气，便故意唱反调道：“我向来如此听话，你让我去见周王我也一样去了，怎的你可以使唤我，旁人便使唤不得了？顾劫生，天底下哪有你这样自私的道理？”
被她这么一呛，顾玦也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重，再看看秦戏时那张写满委屈的小脸，只好压下火气，放软声音，同她解释：“萧权此人极其猥琐变态，祸害了不少年轻姑娘，你最好离他远点。”
偏秦戏时不愿下这个台阶，没好气地说道：“我想接近谁是我的事，顾劫生，还是那句话，我没有跟你签卖身契，我不是你的人，你也没有道理让我永远无条件地任由你摆布！”
“你！”注意点张汉等人都盯着这边的，顾玦不好发作，便摆了摆手，让他们先退下。
秦戏时却不依不饶地叫了起来：“走什么走？心虚了才屏退左右，怕叫他们看了你的笑话？”
张汉等人停下脚步，个个面面相觑，不知是走还是留。
“怎么？难道我说错了？”
瞧着秦戏时气鼓鼓的样子，顾玦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
秦戏时眨了眨眼睛：“你笑什么？”
顾玦一笑过后，又恢复正色：“我笑，秦姑娘终于像个人了。”
秦戏时脸一红，咬牙骂道：“你才不是人！”
“我不是这个意思。”顾玦眼眸深深，一脸认真道，“我是说，从前秦姑娘无悲无喜，好似不是凡尘之人，如今不仅会生气了，还会骂人，会跟我吵架，我……我觉得高兴。”
“我骂你，你还觉得高兴？”秦戏时委实不理解这些凡人脑子里都在想什么。莫非他顾玦天生喜欢受虐，非要人家跟他吵一架，骂他两句，他才心情舒畅？
顾玦叹了口气，颇有些委屈地对她说：“我其实只是担心你。萧权不是好人，我怕你跟他走太近会受到伤害。可是……我……我不知道怎样才能保护一个人，似乎自认识你以来，我所做的一切都在伤害你。如果哪天我又让你去做什么事，你可以骂我，可以拒绝我，没必要委屈自己来迁就我……秦姑娘，你明白我的意思么？”
“……你哪天少跟我叭叭两句，兴许我就明白了。”
把话说开，顾玦看上去似乎轻松了不少，又恢复平日里对她百般照顾的模样，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哄小孩似的问：“饿了么？带你尝尝云傲国的特色小菜？”
秦戏时推开他的手，垂着脑袋，情绪一时有些没缓过来：“不饿，我不是人，吃不吃东西都无所谓。”
顾玦笑了笑：“还在生气？”
“没有。”
“小戏时。”他的声音低沉带笑，俯在她的耳边，语气温柔，宛若情人呓语，“这里终归不是久留之地，我们回去再说。”
秦戏时这才抬起眼睑，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盯着他，“别叫我小戏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