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见她那天,我是欢喜的。认识她那天,我是难过的。
——《玦言玦语》
后来闻人青才明白,秦戏时有多欢喜陵安,便有多厌恶非鱼……哪怕他们长着同一张脸。用他的话总结来说,大抵是来自小女人的别扭罢。
“我没有逼你。”他放缓语速,尽量安抚对方的情绪,“不过……我想你应该很希望看见一样东西。”
紧接着,闻人青从怀里掏出一把刻刀,坏笑着推到秦戏时面前。
看清那把刻刀,秦戏时只觉得心中被什么狠狠一撞,连呼吸都是一窒。
“先生的刻刀,怎么会出现在你手里?”
只见闻人青勾起唇角,邪魅一笑:“我说过,我见过你的画像,自然也见过画像的主人。”
秦戏时眼神一冷:“你究竟想做什么?”
“这就要看小秦兄弟的合作态度了。”闻人青指尖一下一下地敲击着桌面,似乎在等待秦戏时的答案。要知道,他可是费了好大功夫才从一个大商国商人手里卖下这把刻刀,没想到今日真派上了用场。
秦戏时暗暗捏紧拳头,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声音:“你想怎么个合作法?”
“把非鱼借我两天,用完还你。”
“连先生的刻刀都能弄到手,想支使非鱼,对你来说应该不算难事。”
闻人青唇角勾起了一抹冷笑:“呵……你以为我没试过?他是陵安留给你的礼物,只听你的话。”
秦戏时沉默了。
闻人青没在意她的异样,依旧自信满满地说道:“用一个被你厌弃的低级戏偶人,换一条有关陵安的线索,这买卖很划算啊。”
秦戏时没反应。
“我不是大商国人,不常与人做生意,亦不懂得你们那边的规矩。有什么缺漏你再提?”
秦戏时终于抬起头,目光空洞地看着他:“你能保证,不伤害非鱼么?”
闻人青立即笑了:“小秦兄弟,你应当明白,我要他是用来刺杀的,而不是请他来度假。刺杀这种事,用脚趾头想也会受点皮肉伤罢?”
“那……你能保证,他活着回来么?”
“那是自然。”
她叹了一口气,幽幽道:“你等等,我先同他沟通下。”
闻人青眯起眼睛,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她:“好,我有的是时间等你。”
……
躲开众人视线后,秦戏时走至一处偏僻的宫墙边,方才清了清嗓子,淡淡道:“你出来罢。”
自墙头翻下一道人影,站在她身后,她却懒得转身去看。
“小戏时。”非鱼目光温柔地望着她的背影,连声音都柔得仿佛要化成水了。
秦戏时深吸一口气,转过身,冷冷地看着他:“我与闻人青的对话,你都听到了?”
非鱼点点头,微笑道:“小戏时想让我杀谁,我便杀谁。”
说这话时,他的眼神像极了先生,让秦戏时心里产生一种极强的负罪感。别过头不去看他,那丝愧疚又尽数化作冷硬,她不带丝毫感情地说:“以后说话时,别用那种眼神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