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他赢一局,在此之前输多少次都行。
——《玦言玦语》
在慕容楚继位前,她心里也没那么讨厌陆玄机。甚至十分尊敬这位“德高望重”的国师大人。只因慕容楚刚出生时,便克死了她的生母玄隐夫人,彼时父皇正忙着宠爱新后虞氏,无暇顾及她这个天生不祥的小公主,是陆玄机亲手将她带大。
她出生时,陆玄机才十四岁,便已是大商国出了名的天才占卜师,后来又成了大商国的国师,权势滔天,作为他的学生,慕容楚也是作威作福了好长一段时间。
直到一年前,父皇驾崩,她的那些皇兄皇姐也被陆玄机用着一个又一个莫名其妙的理由“送走”。至此,整个大商皇室只剩她一个血脉,自然而然便被陆玄机扶为女帝。
慕容楚常常想,当时那么多的皇子,不乏崇拜陆玄机之流,为何他偏要选中自己?就因为她是他亲手养大的,便能像个傀儡一样任由他操纵么?
陆玄机曾与她说,慕容家多出白眼狼,尤其喜欢恩将仇报。彼时她还觉得这不过是陆玄机对她父皇的偏见,直到看着那些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亲族一个个死在这个残忍的男人手里,她才终于明白,纵然是他养大的又如何?与其做一个没有实权的傀儡女帝,她宁愿当那个欺师灭祖的白眼狼。一日不杀陆玄机,她便一日睡不得安生觉!
仇恨如同毒液,一旦在心底滋生,便会不断蔓延,直至吞噬一切。
忆起那些恶心的回忆,慕容楚便对面前这个男人好感全无。她一把扯下荷包,扔在地上,用鞋底使劲儿碾了碾,然后抬起头愤怒地瞪着陆玄机:“这种贱婢做的东西,孤才不喜欢呢!”
瞧着她那副气鼓鼓的模样,陆玄机无奈地叹了口气:“楚楚……别闹。”
一听这话,慕容楚像被踩中尾巴似的,厉声尖叫起来:“孤闹?孤是一国之君,做什么都是理所当然的,孤想杀谁就杀谁,何况今日还是孤的生辰,孤想要的生辰礼物,便是那贱婢的人头!你敢阻孤,你就是谋逆,孤是可以诛你九族的!”
陆玄机似乎很为难:“楚楚,我孑然一身,你是我唯一的……亲人了,诛我九族,你要将你自己也算进来么?”
“一派胡言!孤乃皇权贵胄,而你充其量就是个乱臣贼子!你以为养过孤几年,做过孤的老师,便真能凭着一日为师终身为父的说法,当上孤的亚父么?”
陆玄机忍不住笑了:“我没想过当你爹……”
“别的也不能想!”慕容楚激动地打断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还有,以后不许叫孤‘楚楚’,不许再对孤笑,不许娶那个贱婢为妻!否则,孤就诛你九族,让那贱婢给你陪葬!”
陆玄机恍然大悟:“原来楚楚是不想让我娶别人为妻。”
“你还叫!”慕容楚咬着嘴唇,气得眼睛都红了,“孤最后强调一遍,孤是君,你是臣!孤说什么你都要老实遵命,哪怕孤叫你立马去死你也不该有一句怨言!听到了吗?”
久久的沉默后,他终于退了一步,朝她俯首作揖:
“臣,遵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