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爱是命中注定,相遇为何还有那么多痛苦?
——《玦言玦语》
是夜,山庄。
宇文迟骨节分明的修长的手指敲打着椅臂,墨青色的长袍滚着金边,缎面绣着淡淡的云藻龙藤,虽雅逸却不失飘飘然气度。他冷冷地看向跪在脚下的阿复,气势逼人:“这么多人还看不好一个失了忆的弱女子?”
“请王降罪。”阿复低垂着头,并未解释。
“降罪?”宇文迟挑起阿复瘦削的下巴,盯着那张玄玉面具,讥讽道,“找不回那个筑梦师,拿你的命赔都不够。”
“请王赐奴死罪。”阿复没有动,依旧不卑不亢。
宇文迟眼神一沉:“你真以为孤不敢杀你?”
“奴不畏死。”
“滚!”
宇文迟一脚踹开他,眼底阴霾更甚。
……
“喂!我以为你开玩笑的!”
清晨,白秋水双手死死抓着马车边框,一双大眼睛闪着盈盈泪花,当真是我见犹怜。
秦戏时对此却是无动于衷,声线清冷:“放手。”
“不放!”白秋水闭着眼睛尖叫道,“你救了我,我就该以身相许!现在我是你的人了,你休想甩掉我!”
“我绝无此意。”秦戏时轻叹了口气,“只是此行路途遥远,没你想的那么轻松,我不想你陪我们一起去送死。”
白秋水听说,便急道:“不就是出使个寒武小国么?有什么危险的?”
秦戏时道:“这倒不然。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诚然宇文迟丧心病狂,却也绝非莽撞之人,靠心机谋权,寒武国人四肢发达,心思简单,而我素来运气不错,有些机会,也未可知。但倘若再加一人,万一坏了我的运势,唯独那万分之一的机会也没了,便真成了全军覆没。”
白秋水冷笑道:“你以为我是你的累赘?”
“你要这么想我也没办法。”
“我明白了。”白秋水慢慢松开车框,背对着秦戏时,临走前,她停顿了一下,扬声又道,“遇见你们之前,我曾去那寒武小国走过一遭,宇文迟那人的确有些本事,无奈身边人心不齐……你想对付他,可从他身边人下手。”
顾玦一旁接口道:“就算你是白掌柜,可你不是失忆了吗?只你如今这样个嘴脸,如何能面见宇文迟,还能揣测他周遭人心?”
白秋水冷冷瞪了他一眼:“我只是不记事,便真成了傻子?”
谁知闻人青心思最重,听如此一说,心下便有些活动起来,又听白秋水这番话,便笑改口道:“白姑娘既如此说,不如便跟我们一起上路,互相也有个照应……”
“闻人青!”话音未落,便被秦戏时打断道,“外交使团,岂能随意带外人同行?”
闻人青却像是没意识到秦戏时的愤怒似的,嬉笑道:“白姑娘又不是外人,我见你们挺熟的,小秦兄弟不肯带她,我带她便是。”
说着,他又朝白秋水眨了眨眼睛,“白姑娘,你意下如何啊?”
白秋水沉默了一下,方开口道:“如此,便多谢青大人收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