诚心也不是靠说的。
——《玦言玦语》
“败给你不是目的，是真的拿你没办法了。”
也许是他的声音太温柔，也许是他的眼神太亲切，秦戏时忽然就不忍心了，“我从未想过杀死你，我只是……想为那些被你伤害的人打抱不平。”
“我知道。”
宇文迟抬起两指在剑身轻轻一弹，只听剑鸣铮铮，感受到从剑身传来的震动，下一刻，剑柄已从她手中滑落，被宇文迟精准地接到手中。
“所以我不怪你，我理解你的失望。有时候，我也对自己挺失望的。”宇文迟的眼里有很浓很浓的悲伤，那令他看起来很叫人心疼，“我是个很无能的人，既无法达到我父皇那样的成就，连哄自己心爱的女人欢心的能力都没有，你若不愿同我成亲，我也不会勉强你。”
“我愿意。”秦戏时忽然道。
“真的？”他惊喜地抬起头，“小秦，你是真心想嫁我？”
秦戏时避开了他这个问题，冷冷道：“不过我有个要求。”
“但讲无妨。”
“你我大婚当日，我要你起兵攻打大商国，以云州君之心为聘，方才见你诚意。”
“你要顾玦的心？”
“这是我对你唯一要求。”
“他招你惹你了？这么狠的吗？”
“……这是我跟他的事，与你无关。”
宇文迟想了想：“也行，反正我早就计划好攻打大商国了，既然是你要求的，这一日能提前到来也好。只是我们大婚的日子，徒添杀戮，怕是不大吉利。”
“你娶我，不就是为了这个么？如今我顺水推舟成全你，甚至还能帮你布置战局，于武王而言，岂不快哉？”
“小秦，有时候，你真是理智得可怕。”他望着她，缓缓道，“若哪天我死于兵刃之下，定是你在背后算计。”
……
皓月当空，群星璀璨。
京都宫内，热闹非凡。放目四望，彩绸飘飞，歌舞升平。新臣女眷们全都聚坐一堂，为女帝的十九岁寿诞庆生。
往年都是国师亲自为女帝操办设宴的，今年却有所不同。国师的身子每况愈下，主办寿宴的事便交到了新任云州君手里。
慕容楚眉目平和地坐在主位之上，显得比平日里更加端庄大气，只是由于她出生便先天不足，身材瘦小，皮肤又黄又干，即使穿着一身华服，也难显尊贵。
去年这个时候，坐在宴席上的还有一干老臣，如今那许多熟面孔都不在了，只剩下一群聊得眉飞色舞的年轻臣子，俱是国师亲自为她挑选的，好生体贴。
在那些新臣的劝说下，她也跟着小酌了几杯。
酒至半酣，一个暗卫忽然出现，在慕容楚耳旁轻声说了几句话。慕容楚面色顿变，但眼看着现场众人正喝得尽兴，她渐渐镇定下来，面色沉静，丝毫看不出喜怒。最后，她抬起一只手，示意暗卫退下。
注意到这边的情况，顾玦站起来，借着敬酒的功夫，走过来，朝她压低声音问了句：“人主，可是边疆出什么事了？”
慕容楚摇摇头，眉目弯弯地冲他一笑：“无甚大事，等宴席散尽，孤再同你讲。”
顾玦悬在半空的心这才落下：“也是，今晚，什么都比不上人主的寿辰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