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少大事之始,源于“说者无心,听者有意。”
——《玦言玦语》
“你原是不想与我成婚。”宇文迟的眼神很受伤,“可你之前明明答应我了。”
秦戏时搭在他肩头的手缓缓上移,轻抚着他那张祸国殃民的脸蛋,再夹着那哀伤的神情,当真是美人哀愁,我见犹怜。
于是她开口道:“我没说我要反悔,只是不懂你。”
“你对我还有什么不懂?我可以跟你解释的。”
“比如……你的帝王之道。”秦戏时吸了口气,沉声道,“明明你已经发布归田令了,为何还要引起战争?你又不是病入膏肓的周子美,不需要寻求长生之术,又何苦找那陵安墓?除掉南宫家后,你在朝中地位稳固,不似大商国女帝那般处处受国师限制。如今的你,终于能放手按照你的想法去治理国家了,却偏偏要收留慕容治,甚至于韩十三合作,你……你还杀了白秋水。这一桩桩一件件,我真不明白,你为何要怎么做?”
“那是因为……”宇文迟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然后非常严肃地压低了声音道,“我是一国之君,就算除掉了南宫家,周遭依然有很多狼虎视眈眈地看着我,但凡我出一点纰漏,他们就会扑上来吃了我。”
“娶我,也是你计划中的一部分么?”
他一咬牙:“是。”
“能向我透露一下你的计划么?”
“我的计划……也是你告诉我的啊。”
秦戏时重重一震,抚向他眉眼的手便停在了空中,过了好一会儿,才慢半拍地放下手,疑惑道:“我告诉你的?”
“是啊,还记得当初在云傲国的时候,你告诉我说,寒武国虽然军事力量强大,但因国土地理位置偏北,虽广袤但土地贫瘠,资源匮乏,就算实行‘归田令’,收获也只会事倍功半。如此看来,侵略别国反倒是最适宜寒武国发展的路子。”
顿了顿,宇文迟凑了身,平视着她的眼睛,定定道,“你还给了我一线希望,你说若寒武国侵占的土地足够多,直到成为整个天下的主人,就不存在资源匮乏的问题了。”
“你的目标……是统一天下?”她颤颤地抬起眼睛,望着他,表情是前所未有的震惊,“我当时就说说而已,你真信了?”
“你的随口说说,却几乎改变了我的整个人生。”
秦戏时沉默了。
这时宇文迟突然站起来,从一旁的架子上取下一把长剑,扔到秦戏时面前:“若你直到现在也无法理解我的行为,我允许你用这把剑阻断我的全部妄想。”
“呵……”
一声冷笑,她几乎是毫不犹豫的伸出手,只见剑光一闪,一道杀意凛然的剑刃已经架在了宇文迟的脖子上,“你以为我不敢杀你?”
“最后一步了。”宇文迟用一种极致温柔的声音道,“只差最后一步,我就能成功了。但倘若是败在你手里,我心甘情愿。”
“你步步为营,筹谋了那么久,放弃了那么多东西,难道,只是为了败在我手里?”她有些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