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不到最后一刻，谁也不敢妄下断语。
——《玦言玦语》
韩十三自信满满，以为一切都是理所当然。
可惜秦戏时并不满意她这个答案，反而发出一声轻蔑得嗤笑：“教出你这样愚蠢的徒弟，实乃先生人生一大污点，”
他顿时如被雷电击中，与其说否定他的一切成果是要将他逼入绝境，那句“先生人生一大污点”却是能把他气跳起来：“小戏时你怎么能这么胡说八道！”
秦戏时继续笑：“你先不要发火，听我继续说。”
她继续侃侃而谈，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握之中：“曾经寒武国能在诸国之中战无不胜，其一，他们以武治国，有一位能御驾亲征的皇帝。当宇文攒生于乱世，死于征途，是真正的千古一帝。其二，他们有一群骁勇善战的军阀世家，随便派出一个，都能打得一国落荒而逃。即使是后来在寒武国一家独大又被宇文迟灭门的南宫家，在当时的世家中都只能算是中等水平。个后来……宇文攒在吞并西洲之后，便再未吞并过其他国一草一木，似乎已经放弃了他的殖民大业。你可知为何？”
韩十三连忙答：“因为当时其他国家都在互斗，寒武国内却因为韩秦夫人的挑拨忙着内斗，纵使敌国有军来犯，寒武国随便派一员大将便将其打发了。然后又继续内斗……武神白落，平关君东里神，西侯北野弘……除南宫无极，这些曾经赫赫有名的大将都死在了那场内乱之中。由此可见，惹谁也千万别惹女人，尤其是西洲女人，当真是祸水。”
“男人好战，便不要将过错都推到女人身上。不过你有一点说对了。”顿了顿，她又笑着看向韩十三问，“寒武国的主力军皆死于内乱，加上这些年南宫无极为稳固自己的势力，一直打压朝中新臣力量，以至于南宫世家被宇文迟一锅端了之后，寒武国至今也没出现能与当年那帮名将相媲美的神兵天降。换句话说，寒武国如今已无可用之人，所以宇文迟才会找到你，甚至连慕容治那种货色都能与之合作。”
“照你这么说，大商国的兵权一直掌握在云州慕容氏手里，但随着兵马大将军、长风将军还有慕容言这些大将的接连陨落……”
他的话还没说完，秦戏时已眉毛一扬，眸光流转地悠悠道：“你忘了，大商虽对外称‘文有国师陆玄机，武有兵马云州君’，可谁说国师不会武了？最近我从宇文迟接到的密信中也了解到了一部分，你可知前段时间，在京都闹得沸沸扬扬的苏家灭门事件？”
“知道，国师当真是胆大妄为，自己贪污也就罢了，还反咬一口，灭了人家苏相满门。也亏女帝年幼，不是他的对手，换作宇文迟这种心狠手辣的，怕是早将他五马分尸了。”韩十三握紧拳头，对此行为十分谴责。
“其实不然，陆玄机此举，非但不会令大商陷入险境，反而做了件利国利民的大好事。”
韩十三更加困惑了：“屠杀忠臣满门，也叫做好事？”
“没错，这正是陆玄机为女帝铺下的后路。在朝中，他将干预朝政的亲贵们手中的大权全部剥夺，再选一批自己信得过的人补上空位，如此便可将全部大权掌握在上位者手中；而在军事上，他又以‘强交弱攻’的战略思想，派出大量使者与强国交好，又私下蚕食其他小国家的势力，使得大商国日渐强大。两国若真兵戎相见，大商有陆玄机一人，足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