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汉之意不在酒,在于玩笑之间。
——《玦言玦语》
月黑风高。
独孤白趴在院子的石桌上呼呼大睡,嘴角流着哈喇子,怀里抱着邻边小国刚进贡来的葡萄酒,浑身散发着发酵后的酒气。那安然酣睡的模样,光是看着就来气。
韩秦见状,命人打来一盆凉水,朝他当头泼上去。
“下雨了!”独孤白惊醒,抹了把脸上的水,闭着眼睛叫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
他睁开眼睛,韩秦站在他面前一脸冷漠:“独孤先生,你做噩梦了?”
噩梦?
独孤白略带凝滞地望着她,觉得自己酒劲儿好像还没醒,韩秦递上一块湿巾道:“独孤先生,你的脸上全是汗。”
他愣愣地接过来,冰冷的湿巾一沾上肌肤,整个人为之瑟缩,瞬间清醒。伸手抹额,果然全是汗水。
虽然他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噩梦,但既然能吓得他浑身湿透,必然不是个好梦了。
接着韩秦又道:“眼看着先王葬礼快结束了,独孤先生可想好今后治国的新政了?”
“咳咳,新政这个……不急,不急。”独孤白笑笑道,“毕竟你们先王死后,小皇子也被我师兄带走了,如今的西洲基本也不剩啥了,倒不如就此解散,谁想要就拿去。你一个姑娘家也老大不小了,找个人嫁了如何?”
“独孤先生!”韩秦咬牙切齿地打断道,“我是请你来救国的,不是劝我赶紧嫁人的。另外,近日正是国丧,独孤先生公然饮酒作乐,影响怕是不好。”
独孤白边摇头,边啧啧叹道:“我就说说而已,你看你又急眼了,年轻人就是火气大啊。”
韩秦瞪了他一眼:“说说也不行!”
“行行行,那我不说了。啊——”独孤白又打了个哈欠,口齿不清地答道,“唔,我看天色也不早了,不如我们各自回去睡一觉,明早再谈论这些无聊的政事。”
说完就要朝屋里走去。
韩秦见状一把拉住他的腰带,冷冷地问道:“独孤先生认为辅政是无聊之事?”
她的力气不算小,独孤白只觉得腰腹勒得难受,只好停下脚步,扭头朝她猥琐一笑:“我去睡觉你也要拦着,怎么?想跟我一起啊?”
韩秦顿时脸色一黑:“独孤先生可莫再开玩笑了。”
“不想跟我开玩笑……那就喝酒啊!”独孤白将酒坛提到她面前,眯起眼睛醉醺醺地吟道,“正所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就西洲如今这种情况,说不准下回咱们就得一起上战场了,不如趁着月色尚佳,你我共饮一坛,把酒言欢,岂不快哉?”
韩秦的脸色更黑了,几乎是从牙缝里蹦出他的名字:“独孤白,你在挑战我的耐心。”
“你的耐心?呵……我还以为这玩意儿早就被我磨没了。”独孤白借着醉意,就要伸手摸韩秦的脸。被她顺手朝前一送,他脚下趔趄着便要朝前倒去。
“哎哟!”
独孤白结结实实地摔了一跤,这酒劲儿也清醒了大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