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霜怕了。
实在是廖向文的眼神实在是可怕的吓人,瑶霜后被紧贴着墙,干笑两声:“这、这瑶清师妹也不是我害死的!您冲着我发脾气,她也活不过来啊!”
廖向文捏住瑶霜的下颚,瑶霜被迫仰起脖子,她听见廖向文说:“瑶清怎么样跟我没关系,若从你嘴里再听到对少帅不敬的话,我就如了你得意,割了你的舌头,让你这辈子都不能唱戏!”
瑶霜立即点点头。
廖向文把瑶霜放开,拉着她回到新水班前,刚好遇上气冲冲进了门的新开水。
“一会你进去和新班主认个错。”
瑶霜不情不愿的别扭着:“我不去!我功夫已经练成了,他不要我,我自己就可以唱!”
廖向文冷笑一声:“要么进去认错,要么我割了你的舌头,你自己选吧。”
瑶霜立即闭了嘴,从廖向文手里夺过鞭子,不情不愿的走进了新水班子里。
新开水看见瑶霜,“哼”了一声:“回来做什么!你已经不是我新水班的徒弟了,往后你我各不相干!”
瑶霜看了眼门口站着的廖向文,扑通一下跪在地上,举起手里的鞭子:“师父,我错了。”
新开水眼睛闭着,当做看不见。
瑶霜有些急了,往前跪走了两步:“师父,我不跑了!我再也不说瑶清师妹的不好了,我不想被割舌头!师父,您打我骂我都行!瑶霜还想继续唱戏!”
新开水睁开眼睛,慌忙问道:“割舌头?谁要割你的舌头?”
瑶霜“哇”的哭了出来:“是廖副官,他说我不来认错,就要割我的舌头,让我这辈子都唱不了戏!师父您救救我,瑶霜不想被割舌头!他现在就在门口站着呢!师父,您别赶我走!”
新开水连忙看向门口,廖向文见躲不过去,大方的走了出来:“新班主。”
“廖副官,这是……”
廖向文笑道:“玩笑而已,新班主不必当真。都说台下十年功,能让新班主亲自追出来的,想必是个极好的苗子。更何况,到您这戏班子来的,大多是孤苦无依的,若是离了您,让她一个小姑娘可怎么活!”
新开水大叹了一口气:“廖副官心善!我也是这丫头被气昏了头,劳烦您亲自把这丫头带回来!”
廖向文看了一眼跪在地上啜泣着的瑶霜:“不过顺手帮了一把,就当是做善事。”
从新水班出来之后,廖向文直接去了帅府,刚巧碰上宋曼春与德管家一起出来
“宋小姐。”
宋曼春欣喜的迎了上来:“廖副官!你回来了!是来找哥哥的吗?”
廖向文颔首:“是,我来向少帅汇报工作的,您是要出去?”
宋曼春笑道:“我出去买些东西。德叔,既然廖副官来了,你就带廖副官去见哥哥吧,我一个人去没问题的!放心就是!”她冲着廖副官和德管家摆摆手,“我先走了!你们快些进去吧!”
德管家无奈一笑,随后带着廖向文去了书房。
“少帅,廖副官过来了。”
德管家把廖向文带到宋邵跟前,随后便关上门,站在书房门口等待。
廖向文坐到宋邵的对面,宋邵调侃道:“廖副官舍得回来了?说说,都查到了些什么?”
廖向文却正经了脸色,从身上拿出一张图纸:“这是我根据那家宾馆里的侍应生脚上穿的鞋履画出来的,少帅请过目。”
宋邵将那张图接了过来,又翻开文件仔细对比了一下。
廖向文接着说:“向文发现,尸体上所穿鞋履与侍应生脚上的基本一致,便好奇问了两句。侍应生却说老板强制要求,因为部分客人喜欢高跟鞋的声音。”
宋邵抬眼,轻笑一声:“男人不就喜爱女人穿高跟鞋,这老板还真是懂男人心思。”
廖向文沉默片刻,摇摇头:“少帅,侍应生皆为男子。”
“男的?”
廖向文闭上眼睛:“是的,少帅。皆为男子,却大都生的精致小巧。还有一点也最为可疑,每每我前往龙岩山查探时,总觉得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廖向文睁开眼睛,“直到我退房时,那家宾馆的掌柜引起了我的怀疑。”
宋邵将文件放下,示意他继续说。
“龙岩山出了命案,一般人都会退避三尺,生怕缠上一丁点不干净的东西,尤其是开宾馆的掌柜。可那日我退房时,掌柜却说我这段时间常常往山里跑……可那掌柜生的肥硕,光是弯腰找钱与我时就有些困难,若要一路跟着我去龙岩山,对他来说可能有些困难。”廖向文想起掌柜肥硕的身材,不禁莞尔一笑,“大抵是那掌柜暗中派人跟着我罢,那掌柜的相貌向文已经记了下来,只是目前没有确定的证据下搜查令。”
宋邵仔细听着,靠在椅背上看着廖向文:“晚点你把掌柜的画像描出来,剩下的事情我来安排。”
“好。”廖向文应了声,随后又从怀里拿出一沓报销单,“这是我这段时间的开销,毕竟是为少帅做事,劳烦少帅报销一下,加上之前给您寄来的,抹去零头,一共四百五十两。”
宋邵嘴角一抽:“你倒还记得是为我做事。德叔!”
德管家闻声立即从门外进来:“少帅有何吩咐?”
宋邵扔给德管家一块木牌子:“麻烦德叔,去账房提四百五十两银票出来,交给廖副官。”
“是。”德管家拿着木牌,看向廖向文,“廖副官请随我过来。”
“等等,”宋邵叫住德管家,“德叔,曼春今日没和你一起吗?”
德管家转过身:“方才我与小姐在门口遇见廖副官,小姐便要我带着廖副官先来见少帅,她独自出去了。”
“少帅。”一佣人站在书房门前,“周将军过来了。”
宋邵笑着看向廖向文:“今儿是吹了什么风,倒把你俩给吹一块了。”
廖向文走到书房门口,与周离点头一笑:“周将军。”
周离却冷漠相视:“廖副官身体可已康复?”
廖向文扶了扶眼镜:“劳将军挂念,向文已经痊愈。”
明明两人只是平和的言语寒暄,可德管家莫名的感受到两人之间存在一股敌意。确切的说,是廖向文单方面的敌意。
“廖副官,”德管家提醒道,“请随我来。”
廖向文与德管家去了账房,途中,德管家笑问:“廖副官似乎对周将军不太满意?”
廖向文低声浅笑:“哪有什么不满意,德管家怕是误会了,向文只是对当年周老夫人的话有些在意罢了。”
周老夫人,周离的母亲。
当年周离被找回去时,轰动整个南都。
而后,周老夫人怒斥周离冒充,再次轰动整个南都。
谣言虽被周老将军所破,可周离的身份,至今还有人争议。
德管家收敛起了笑容,不再多话。
书房里此刻只剩下周离和宋邵二人,沉默着面对面坐着,终于,周离先开了口,脸色却有些奇怪。
“少帅,周某今日才从常山回来。”
宋邵嗤笑一声:“你今日过来是与我唠家常的?什么时候你周离说话也这么吞吞吐吐?若是在意曼春的事情,大可不必,有事直说就是。”
周离这才肃正了脸色:“赵四未死,逃入北城,恐撞见周某赠与常山枪械一事,现下北城军时常出没于常山地段,常夷与司汀托周某来向少帅求援。”
“赵四未死?”宋邵站起来,“当日他们为何不说!”
周离低下头:“赵四杀了常山的人。”
宋邵冷笑一声:“所以常夷就觉得与南都无关?现在出了事情,便来找南都求援……周离,你私下与他们的关系倒是不错。”
周离起身行了个军礼:“司汀救了银银,赵四一事的确与少帅有所牵扯,周某担心北城攻下常山后对南都不利。周某私下并未与常山有过多交集,请少帅明鉴!”
宋邵听见银银两个字愣了愣,问:“小美人儿怎么了?”
周离垂下眸子:“银银在常山遇难,差点失身,好在被司汀救了下来。常夷杀了其中一个,另一个也是在司汀的帮助下给找了出来,被周某给废了。”
宋邵扶着桌子,坐了下来,重新靠在椅子上,翘起二郎腿:“被山匪给欺负了?那便等常山撑不住了咱们再过去!总是得让那些人吃点苦头,不然岂不是太便宜了他们!”他又瞟了眼周离,“若你护不住,总是有人能……”
“少帅。”周离打断宋邵的话,“银银还在家里等周某回去,周某先退下了。”
说罢,周离转身离开。
“切。”
宋邵看着被周离关上的门,低下头继续做自己的事情。
三月正是寒暖交替的月份,宋曼春在街上走着,不自觉的冒了汗。
她抬手擦汗时,一个乞丐模样的女孩子往她身上狠狠一撞,宋曼春一个不稳跌进了一个冰凉的怀抱里。
宋曼春抬起头,一个白发蓝眸的洋国人冲她微微一笑,宛若魅惑人心的精怪:
“美丽的小姐,你还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