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条幽暗无尽的通道中,两旁皆是湿滑的石壁,通道的上方是丛丛的钟乳石,时不时还落下滴水滴。
木凡身处黑暗,四周一片寂静,只有空洞的水滴声伴随着黑暗,在“滴答”“滴答”的回响。
不知自己身处何处,隐隐有几分恐惧,只能顺着石壁摸索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正当恐惧之意愈发浓烈之时,远处竟是隐约闪出一点光芒。
木凡顿时一喜,沿着石壁向前冲去。
光芒渐渐放大,不过多时便冲到了尽头。
映入眼帘的,竟是一扇血色的石门!
门上铁索交错,中间有一条血色石龙盘卧于上,石门的上方嵌一颗散发着青白色的光芒明珠,木凡正是被此散发的光芒吸引至此。
“你终于来了!”
木凡全身的汗毛瞬时竖起!面色发白,颤声喝道:“你是谁!”
突然后方出现一个漩涡,瞬时将木凡吸了进去!
“啊!”
木凡突然猛的坐了起来!
一旁的彭道雄惊喜道:“二哥!你醒了!”
木凡此时头疼欲裂,也听不清彭道雄到底在说什么,缓了好一阵,突然感到胸口一阵刺痛,不禁呻吟了起来。
“二哥你快躺下!你这伤还没好呢!”
彭道雄赶忙将木凡轻抚躺下。
木凡茫然道:“道雄,咱们这是在哪啊?”
“咱们现在在七星坊啊!”
“七星坊!?咱们已经在长安了!?”
木凡听后一惊,作势便要起来,可是胸口刺痛不已,只能作罢。
“道雄,我睡了多久了?”
彭道雄一笑“二哥,你都已经睡了五天了!”
“……”
“二哥,你可不知道啊,你这次可是把我吓坏了!”彭道雄唏嘘道。
“本来这路上还好好的,道长还说你体质好,不出半个月就能痊愈,谁知道你到了长安的第一天就开始发高烧,嘴上还说胡话,可把我们吓坏了!”
木凡听此,不禁想到了自己做的梦,梦虽古怪,却很清晰,就像是被刻在了脑中一般,俞想愈发头疼。
“二哥?你现在感觉怎样了?”
木凡扶着脑门苦笑道:“身子不动还行,就是头疼。”
彭道雄没事么好气,“你这就是活该,盛平本来都要走了,你还要和人家打,我当时都快被吓死了。”
木凡摇了摇头,“你不懂。”
“好好好!都说我不懂,我笨!你聪明行了吧?聪明人知道饿么?需要吃饭吗?”
木凡一听瞬时反应过来,肚子也是不由衷的在那里抗议,不禁有些脸红。
彭道雄没好气道:“还不是要我这笨人来给你弄吃的?”说罢便站起身来,往外走去。
木凡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着,突然听门外一道声音传来。
“小凡纸!老子听道雄说你……醒了啊!”
只见那清虚道人吃着酒,摇摇晃晃的走了进来,面色玫红,酒气冲天。
木凡赶忙想起身,却也没能起来,只好躺在床上,说道:“道长,您来了。”
清虚道人摇摇晃晃的走至木凡床边坐了下来,抓这木凡的手腕就开始把脉。
“嗯~还行!你这恢复的不错,休息两天应该可以下床。”
清虚道人另一手扶着大胡子,老神在在的看着木凡。
木凡苦笑一声,道:“道长,您怕不是喝多了?我现在连动都动不了呢~”
清虚道人一听直接拍了一下木凡的大腿,气道:“你见老子什么时候喝醉过?”
木凡一阵吃痛,讪讪道:“没见过!道长怎么会喝醉呢!”
清虚道长听后也是一笑,“你现在说话,中气十足,可不像是起不来的样子。”
木凡听后也是有些疑惑,“谁说不是呢,可是我这胸口确实吃痛得紧。”
“你气血本就充盈,而且恢复力惊人,不过你断的几条肋骨还没长好,不疼才怪!”清虚道人顿了顿说道,“气血之力可以粹骨,也可复骨,你运转你的功法试试。”
“真的?那我试试!”,木凡不禁也是一喜,当即便运转气了功法。
没过一刹,木凡眼睛一睁,谄笑道:“道长,您那里还有气血丹吗?”
三日后。
木凡的伤势已然好转不少,骨骼尽复,已然可以下床。
照了照镜子,不禁有些无奈,当时被盛平一脚削去的皮肉,此时已是结痂,虽是已无大碍,但也是算是破了相,只得找了个头巾先蒙在了头上,遮盖几分。
这几日,彭道雄送过几次饭,见木凡已然好转,也就不再身边照顾了。
听他说商陆给他找了个教书先生,现如今估计是正在某个地方,“之乎者也”呢。
商陆也来过一次,不过看着有些心事重重的,放了瓶生肌止血的药膏,关心了几句,也就走了。
木凡此时也是在房中待得无聊,不禁也想出去转转,毕竟也已是到了长安,碰碰运气,说不定就能找到叔叔。
推开房门,门外的小厮赶忙躬身道:“二公子。”
木凡不禁也是懵了,“啊?什么二公子?”
那小厮一笑道:“您是少公子的结义兄弟,不叫您二公子,那还叫什么?”
木凡了然,问道:“小哥,我大哥现在在什么地方?”
“少公子被坊主叫到总堂去了,您现在是要过去吗?”
木凡思索了一番,摇手说道:“算了,大哥定是有正事,我就不去添麻烦了。”对着那小厮拱手说道,“小哥,我想去街上逛逛,可否?”
小厮赶忙躬身说道:“您这边请。”
兜兜转转,也不知到底是过了几个宅院,穿过了几道走廊,好一会才走到了大门处。
木凡不禁有些唏嘘,这比起那仁寿县的县令家里,可不知气派了多少倍。
出了大门,木凡对着小厮拱手说道:“好了,就不麻烦你了,我自己转转就行。”
小厮忙道:“二公子,这长安城的大着呢,您确定不要奴才跟着?”
木凡摆手说道:“不用了,我就在这附近转转。”
小厮也不再坚持,从怀中取出了一个令牌,递给了木凡,说道:“这是我七星坊的令牌,少公子让我交给您的,说是如果遇到什么事,您把令牌亮出来就行。”微微顿了顿,“夜里有宵禁,一更三点暮鼓响后,便不可通行。”
木凡接过,点了点头,将令牌塞到怀中,便走上街去。
走在长安的大街上,木凡不禁瞪大了眼睛。
道路两旁商铺淋漓,什么粮店、珠宝店、绢布店、乐器店、铁器店、胭脂点等等,应有尽有,只叫人觉得眼花缭乱,各家的门口都是高高挂着各式各样,红红绿绿的幌子,几乎遮蔽了整条宽街的上空。
走街串巷的吆喝声,小商小贩的叫卖声、孩童玩耍的打闹声,声声入耳。
华国本就崇尚武力,街上行人如织,放眼望去,长安的男子不管是高矮胖瘦,腰间大都是别着柄长剑,至于到底会不会使,那也无人知晓,穿着上也大都是以白、青、黑三色为主调的圆领窄袖袍衫,简洁又不失干练,丝毫不会影响到动作。
长安的女子也是穿的十分“简单”,虽是初冬季节,但大都是着这轻纱,花花绿绿,臂膀若隐若现,仿佛还处在盛夏一般,更有甚者,露出胸前半片白嫩,使人频频侧目。
街上时不时还有几名身着兽皮的蛮族出没,也不见有什么凶悍之处,更有几名蛮子还在街边与一个小贩讨价还价。
还有几位吐蕃国的喇嘛,身着红袍,头戴黄帽,时不时便在街上将人拉到一旁,也不知在说些什么,只见听的那人一脸鄙夷,没过一会就拂袖而去,只留下那喇嘛苦笑的站在那里,嘴上念着“嗡嘛呢呗美吽。”
长安是尚武的,是豪迈的,是风情的,也是包容的,形形色色的人聚集在这座雄城之中,更是彰显了长安的魅力,不由得使人觉得兴奋,并陶醉其中。
木凡走在街头,像极了乡下来的山野村夫,这停停那看看,欣赏着不一样的景色风光。
觉得饿了,就在路旁排着队,买了几个名叫“古楼子”的食物。
说是“古楼子”,其实就是胡饼里夹着羊肉,一口下去,满嘴便流着油,一个不甚就会掉到衣襟上,慢慢的幸福感就在口中洋溢着。
兜兜转转,走走停停,一手拿着“古楼子”,一手拿着糖葫芦,脸上洋溢着笑容。
毕竟也只是个十四五岁的少年郎,流连在繁华的都市之中,也早已忘却了自己本来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