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 去不去
“你……你胡说八道……我没有……”董燕兰大声反驳着。
“依我看你的泪都是为自己落的吧。”董晓命面无表情的说道：“董燕兰，你所担心的是你自己以后的生活吧，因为你清楚……以后董府我当家，而你的靠山已经没了。”
董燕兰嘴唇发着抖，她说道：“这是在母亲的灵堂前啊，董晓命，你竟然这么说话，你对母亲可有一定的尊重。”
“这个应该问你才是，你都可以和李笑颂德在这里搂搂抱抱，现在竟然还好意思和我说好不好意思的事情，这真是我听过的最好笑的个笑话啊！”董晓命唇边的嘲讽毫不掩饰。
董燕兰沉默了，她咬着嘴唇，眼睛里却都是不甘，她知道自己现在不管说什么，也是没有用的了，董晓命不是吕氏，她不会放过自己的。
“你们在干什么？”
一片沉默中，忽然有一道声音响了起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被董晓命罚跪的董燕珠。
或许是今天的董晓命太过吓人，董燕珠不敢不听从董晓命的话，今天晚上过来灵堂守夜，她过来的时候一个人也没有看到，心里正害怕着呢，结果没想到在灵堂竟然看到了董晓命和董燕兰，她立马快步跑了进来。
董晓命目光瞥向董燕珠，董燕珠在董晓命的森凉的目光之下，瑟缩了一下，她也不想的，可是这完全是她的自然反应，现在的董晓命太凶了。
“你来了……”董晓命意味深长的说道。
“没错，我来了，你答应我只要我来了就不把那件事告诉父亲的，你千万不要食言啊。”董燕珠瞪着眼睛说道。
董晓命没有回答她，她说道：“正好，今天晚上你还有个伴儿，你们两个好姐妹可要好好在这里跪着啊。”
董晓命说完后，不再看她们，直接就要走了。
董燕珠还没有明白怎么回事呢，她一脸懵的站在那里。
董燕兰却着急了，她踉跄的站起身，追了出去，她喊道：“等一等。”
董晓命停了脚步，却没有转过身来，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情绪，她说道：“有话快说……”
“今天的事情你是怎么处理的？叶夫人和叶小姐去了你那里后都和你说了什么？”董燕兰急切的问道。
董晓命凑近了董燕兰两步，她颇有压迫感的低下了头，凑近董燕兰的耳朵，说道：“我们说了什么，关你何事？”
董晓命说完，唇角勾起一抹不屑的笑意，她立刻转身离去，不过没有走几步，她又停了下来，她说道：“对了，我提醒你一点儿，你既然愿意跪着，那么今晚就别起来了，你就在吕氏的灵堂前好好跪着吧，对了，还有最后一点我要提醒你一下，刚才的话，我是作为董府的放家人对你说的，所以……你没有反抗的余地。”
这话说完，董晓命就再也不犹豫的走远了，
而董燕兰楞在原地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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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晓命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后，刚要吩咐下人她要沐浴，就又有人来了。
董晓命眉宇间有些不耐烦的神色，不过她的声音还算是平静，她说道：“不管来的人是谁，就说我没有时间，我要休息了。”
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说道：“奴婢知道……”
后面的了字还没有说完，小丫鬟就颤抖着声音说道：“你怎么在这里？这是小姐的闺房，你不能进去……”
那被小丫鬟阻拦在门外的人，说道：“我不进去，我就是给大小姐传和话而已。”
那声音低沉而暗哑，明显是个男子的声音。
而这个声音的主人董晓命也很是熟悉，正是侍卫首领。
董晓命趴在美人榻上并没有起来，不过她的眉头却皱了起来，她说道：“侍卫首领大驾光临，不知道有何贵干？”
听见大小姐开了口，门口的小丫鬟也就不再多说什么了，不过她依旧站在门口不给侍卫首领有进去的机会。
其实只要是不傻的人，都能听得出来董晓命话里的恼怒，半夜三更的，闯入董府嫡长女的院落，即便他是董府的侍卫首领，这个也是不应该的。
不过侍卫首领仿佛没有听到大小姐说的那句明褒暗贬的话一样，他依旧那个表情，他说道：“属下是奉老爷之命请大小姐过去海棠园一趟。”
美人榻上的董晓命挑了挑眉，说道：“海棠园，我怎么没有听过这个院子的名字？”
话虽这么说，但是董晓命心里还是隐隐约约的猜测到了什么。
“海棠园就在大小姐的院子左面，离得不远，只不过那里很少有人过去，所以大小姐才不知道的吧。”侍卫首领沉稳的声音又传了进来。
董晓命目光落在自己手上的团扇上，波光微敛，果然，海棠院就是今天她和叶潇潇还有巧儿去的那个安静的院子。
屋子里面有一瞬间的沉默，屋子外面也不着急的催促，而守在门口的小丫鬟始终尽忠职守的盯着侍卫首领，唯恐她这个时候闯了进去，坏了自家小姐的名声，她却不知道要是侍卫首领真的要是想进去的话，又岂是她可以阻拦的住的。
当然了，侍卫首领也并不是那么愚蠢的人，他要是真的敢这个时候闯进去，就不说大小姐怎么样，就是董尚书知道了，也会惩罚他的，说到底，他现在不是在江湖之中，而是深宅大院之中，到底要有很多的忌讳和规矩的，他还没有自负到要去挑战这些规矩。
“大小姐，老爷的命令，属下已经传达，至于……去或者不去……那就是大小姐您的事情了。”侍卫首领躬身抱拳道：“属下这就退下了。”
侍卫首领说完后，就毫不迟疑的转身离开。
而守在门口的小丫鬟这才松了一口气。
董晓命站起身，她走到窗边，看着天边的暗色翻滚，她眸子中都是不显露在人前的复杂，她轻轻的叹息一声，她说道：“去还是不去哪里是我说的算的？”
天色暗沉，乌云压顶，空气中流动的都是沉闷的气息，让人觉得喘不上气来。
董晓命推开房间的门，缓步走了出来，她看着天色皱眉道：“这可是要下雨？”
“瞧着是像要下雨的样子，不过这什么时候下就不一定了，小姐要不要准备一把油纸伞。”小丫鬟问道。
“不必了，一会儿我自己过去就是了，你不用跟着。”董晓命摇了摇头说道：“对了，一会儿回来我要沐浴，你先准备好沐浴用的东西吧。”
“是，奴婢知道了。”小丫鬟说道。
“对了，怎么没有看见巧儿……巧儿去了哪里？”董晓命忽然问道。
“这……巧儿姐姐似乎是回房间了，小姐要是找巧儿姐姐的话，奴婢去叫她。”小丫鬟犹疑了一下，说道。
“不必了……今天她也累了，让她好好歇息吧。”董晓命面色依旧无波无澜的，她说完后，就走出了自己院子。
董晓命孤身一人走在小路上，她拢了拢披风，将系带系的更加紧了些。
正如侍卫首领所说，海棠院离她的院子确实不远，不过她的院子位置就已经很是偏僻了，没想到海棠院更加偏僻，甚至它四周都是有着几十年树龄的老树，似乎是刻意的遮挡下，海棠院就更加不显眼了。
可是一旦发现这个地方，那么就再也难以忘记这里，这里有一种大隐隐于市的感觉，尚书府中无论是一砖一瓦，还是一花一草，都是有依照富贵人家的规矩来的，仿佛就是被一个大大的框架给框住了，雕梁画柱，假山庭院，每一处也都很美，但是匠气太足了，反而失去了天然的感觉。
到是这个小院，不同于尚书府中每一处院落，这里更像是农家小院，但是却又比农家小院多了几分精致，少了几分简陋，其实要真的是农家小院倒也不稀奇，毕竟京都郊外附近有不少农家小院，但是稀奇的是在这里，董府之中会有这样一座特殊的小院，这就显现出许多的不同来了。
董晓命一边走着，心里却想着院子里头的那些东西，那里曾经住着一个女子，她应该很喜欢花，所以那块花圃照顾的很好，她也应该很喜欢跳舞，偶尔有兴致的时候她会练着舞步，在院子里像一只蝴蝶一样翩翩起舞，她是个很热闹生活的女子，所以她把自己的屋子里摆满鲜花，当阳光穿过窗子照进来的时候，屋子里面都是花香和阳光的味道。
这样的日子，似乎也很是不错，董晓命忽然很想知道这个院子里面的女子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
董晓命收了收思绪，她站在海棠院的门前，海棠院的大门前并没有像其他的院子那样挂着白灯笼，似乎要不是自己叶潇潇发现了这里，自己真的不会注意到这里吧这里似乎是个被人遗忘的地方，她的目光又垂落下来，这一次大门并没有锁头，她轻轻的推了推，老旧的许多年没有修理过的大门就嘎吱一声被打开了，她看着黑洞洞的里面，没有犹豫，抬腿走了进去。
院子并不大，但也不小，董晓命目光巡视了一周，最后落在坐在石桌旁的董尚书身上，其实由于夜色的原因，她看不太清楚那边坐在石桌上的人是谁，但是这个时候除了约她出来董尚书也别无他人了。
董晓命走了过来，她站立在桌子旁边，说道：“父亲，我来了。”
董尚书淡淡的说了一声，“你来了，坐下吧。”
董晓命没有想到董尚书会就在院子里面和自己说话，不过她也没有犹豫，直接就坐在了董尚书的对面，由于夜色她们看彼此都不分明，所以董晓命也没有刻意伪装出来笑容，她只是平静的说道：“夜色深沉，父亲这个时候找我过来，还是在这个海棠院，不知道所为何事？”
董尚书面色平淡，他却说了另一件事，他说道：“今天早上，你不是去书房找了我了吗？”
董晓命没有想到董尚书会主动提起这件事，她还是点了点头，说道：“没错，本来想和父亲交流一下该怎么置办丧事为上，毕竟这种事情我委实没有什么经验，还有就是听说父亲病了，我这个做女儿的怎么说，也应当去看望父亲的。只不过，很不巧，去的时候父亲并不在书房。”
董晓命感觉到董尚书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脸上，她依旧镇定自若。
董尚书淡淡的说道：“我确实不在书房，当时，我不在府中，我去看你母亲去了，不是吕氏，是你生母。”
董晓命心里一惊，她没有想到董尚书竟然就这么说出来了，不对，他之前就通过侍卫首领把他的去向透露给自己了，现在他又自己说了一遍，他不可能无缘无故的提起来了，他到底意欲为何？
董晓命心底暗暗的猜测着，董尚书却又说道：“你对你的生母可还有印象？”
董晓命愣了一下，诚实的摇了摇头，说道：“那时候的事，我已经没有什么印象了。”
董尚书叹了一口气，说道：“也是，她去世的时候你不过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又能有什么印象呢？”
董晓命没有说话，她已经不是原主董晓命，自从她来到这里后，似乎每个人都没有主动提起过她的母亲，她也就没有主动问过，她对以前更是不知道情况，但是现在看来她的生母似乎并不简单啊。
董晓命忽然想起来了巧儿，她就是母亲留给自己的，可是母亲去世时候，她恐怕也不过才三四岁吧，她的武功毒术又是谁教导的呢？这些东西可不是靠自学就能有巧儿今日的成就的。
事情似乎越来越复杂了，董晓命的眉毛终于又皱了起来。
董晓命目光看向董尚书，直言不讳的又一次发问道：“父亲找我来究竟为了什么事情？”
第一次问只是客套的问问，这一次却不同了，董晓命的神色也确实认真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