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回忆里走出来,白酒酒眨眨眼,身子往后一仰,“王蔷当陪酒女攒钱给儿子进行骨髓移植手术?”
叶璟接着读:“王蔷一边工作,一边给王适最好的调养条件。可是她的父母被方恭威胁,并曝光了王蔷作为陪酒女的事。后来,王蔷父母受不了打击,接连病逝。”
“王蔷为了躲避方恭,带着王适辗转到了京都。为了给王适治病,王蔷一天到晚打工,后来在餐厅里遇到了一个服务员汪威,不久她和汪威结婚。”
“汪威有隐藏的家暴现象,结婚后开始对王蔷又打又骂,直到有一次五岁的王适也被王威毒打,王蔷才奋起反抗,报了警。汪威被关进局子,王蔷就带着王适租了房子躲起来。可是没几天,汪威出了局子,找到王蔷后把人当街暴打一顿,若不是被路人劝拦住了,王蔷估计当时就没命了。”
“前几天,方恭从清省来到京都找到了王蔷和王适,并和汪威发生争执……王蔷趁机带着王适躲到了长境山下。”
长境山,也就是白酒酒和沐心准备爬的那座山。
叶璟合上文件,闭上眼道:“最后,就是今天,王蔷死了。”
一个悲惨的故事。
结局令人唏嘘。
白酒酒也闭了眼,微微一叹。
唐恬问她王蔷以前的事,应该是想知道王蔷这个人的为人,还有,她在京都大学,怎么会和小混混搞上了,还因为怀孕选择辍学?
五年,没有联系一个人。
这到底是过得什么日子啊!
没有经历过,光听人简单的说一遍,也足够白酒酒震撼了。
王蔷……
她才二十七岁。
这更加坚定了白酒酒调查真相的想法。
她分析道:“也就是说,汪威和方恭都有杀人嫌疑。”
叶璟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至少,目前他们二人的嫌疑最大。”
白酒酒想起那可怜的孩子,又瘦,还一脸的伤。
“王适呢,身体怎么样?”
“身上有几处骨折,应该是汪威打的,他的病拖得太久了,可能…”叶璟没有往下说,白酒酒却知道他余下的话是什么。
命不久矣了。
白酒酒小声地骂:“该死的畜生!”
叶璟约莫是听到了,发出一声短促的轻笑。
“你何时学会了骂人?”
白酒酒转了头,没搭话。
叶璟想说些话来安抚她,“警察已经去抓汪威和方恭了,相信过不了多久真相就知道了,你也别太担心。”
白酒酒心里一软,却嘴硬地道:“我和王蔷不熟,多年不联系了,担心什么?”
叶璟没有戳破她的谎言,又发出一道轻笑声。
前面的丛彦也跟着笑起来。
白酒酒抬脚踢了踢座椅,“你笑什么?”
丛彦立即止住了笑声,道歉道:“对不起,大小姐,我没忍住。”
这时,驾驶座上一直没有说话的男人也笑起来。
白酒酒抬了下眼,偏头望向窗外。
一副懒得理人的态度。
叶璟开口制止,“行了,蒋琮。好好开车,别分心。”
蒋琮,叶璟的经纪人。
自叶璟出道就一直跟着,手段极为高明,说话做事滴水不漏,被誉为是娱乐圈金牌经纪人。
窗外的大屏幕上放映着一则广告,不是叶璟的柏岁手表代言广告,而是SShine的墨镜代言广告。
好像是他今日戴的那款墨镜。
广告中的叶璟和私下里的叶璟差别很大。
清冷高贵,完美无瑕,像是屹立在雪山的千年白莲,生不出一丝亵渎之心。
白酒酒收回视线,“带我去哪?”
叶璟回得很简洁:“服装店。”
“去服装店做什么?”
叶璟答非所问:“请柬上写得是让我们一同出席程家的宴会,你不跟我一起吗?”
“虽然我们从前没有一起出席过,但现在不一样了。”
怎么就不一样了?
白酒酒略显迷茫。
她不一样了,还是他不一样了?
她是冒牌的,叶璟难道也是冒牌的?
于是,白酒酒试探着问:“哪里不一样?”
叶璟嘴角弯起一个极浅弧度,“以前是我不敢做我想做的事,现在我敢做我一直想做的事。”
有点绕口。
叶璟、想做的事?
什么事?
白酒酒还是没理解。
视线扫过他完美的侧脸,“你这样子,不会被粉丝认出来吗?”
“不会的,私人订制场所不会有无关的人。”
叶璟不知从哪拿出一个黑色口罩,挂到耳朵上。
“实在不行,就这样一戴。”
还问她行不行?
你心里没有一点数吗?
白酒酒眼皮一跳,嘲笑道:“你这样的人不管往哪里一站,都会是焦点,何况粉丝都那么眼尖,还能认不出来你?”
白酒酒本意是让叶璟放弃去商场,哪成想叶璟压根没有抓住她话里的重点,他眼尾轻扬,“你在怪我长、相、出、众?”
后四个字,一字一顿,清楚地传入白酒酒的耳中。
白酒酒瞪了他一眼。
呵,男人。
这天没法聊了。
“不怪白小姐这说,阿璟你毕竟是娱乐圈公认的男神,粉丝很容易认出来的…”
除非叶璟去变。性。
蒋琮把后面的话吞进肚子里。
他敢保证,若他说出这句话,他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变。性?”
?
谁说的?
丛彦将蒋琮没有说完的话补充完,笑得前仰后合。
白酒酒忍住笑,低下头。
叶璟抬头刮了眼蒋琮。
蒋•怂怂•琮:错了错了…
蒋琮恶狠狠地看了眼丛彦,把这笔账记到他头上。
车子绕了几条街,最后停在了一家看似普通的店前。
街道上,人出乎预料得很少。
不知是被清理过了还是这里本就荒凉。
叶璟戴着帽子口罩和眼镜,长腿一迈,几步就走到了一家服装店前。
白酒酒还穿着上午的那双运动鞋,本来可以和他同行,她却故意落后,与他保持距离。
叶璟或许是发现了,又或许是不在意,什么也没说,只身进入了店里。
白酒酒等他进去后,数了十秒,才走进店里。
叶璟正坐在沙发上。
白酒酒想也没想,走到另一张沙发上坐下。
两人隔着些距离,但可以交流。
叶璟压了压裤袋的褶皱,语气平淡,辨不清喜怒,“为什么离这么远?”
白酒酒抬眼看他,“我觉得刚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