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听白不明所以,“为什么要给我?”
“礼物。”
祝听白哭笑不得,“无缘无故为什么送我礼物?还这么贵重,我不能收。”
而且他们好像也没有特别熟吧?一共也没说过几句话,初见时她还被包季同刺伤。从化干戈为玉帛到送礼,这速度怎么看怎么诡异,祝听白心中嘀咕。
包季同紧抿嘴唇,低着头一言不发。
祝听白又想到何露的事,于是问道:“何露是魔教之人杀死的吗?你们同魔教的人打起来了?你为什么不回太初宗,师弟师妹们都说你失踪了,还有上次你怎么会出现在川城村,还抢火之灵?”
她脑子里全是问题,看书时剧情才走了一半,前面的伏笔都还没揭开,着实迷茫。
包季同伸着手,不回答祝听白的问题,只说:“给你。”
祝听白头疼,之前还能好好沟通,怎么又突然切换频道。她叹口气,也歇了问话的心思,对于这份“礼物”,她只能说受无功之禄。
她随意摆手道:“我不要,你还是收回去吧。”
包季同抬起头,拿着木之灵的手差点怼到祝听白脸上,表情畏缩,“我的手不脏,你要是不信就把它放到水里洗洗,洗洗就干净了。”
木之灵掉进水里,又被迫浮出水面,接着又进入水下。来来回回十来次,包季同才用灵力包裹着它,让它浮在半空,递给祝听白,“我已经把它洗干净,给你。”
祝听白看着木之灵,心想如果木之灵有意识,现在可能晕得要吐了。她嘴角轻抽,在包季同恳切又卑微地眼神下,坚决道:“我不随便收别人的东西,这是原则。”
想当初送她东西的男生多了去,从几十块钱到几千块钱,她一样也没收过。不是因为她不喜欢那些东西,而是为人处世有一条原则,就是礼尚往来。别人送她礼物,她自然也要还回去,但她穷得饭都快吃不起,哪有钱买。
送她礼物的男生们也并不是想要她还礼物,是想让她做他们的女朋友,而她不愿意。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得到的同时也会失去,对她来说,失去的东西比得到的多,自然不合算。
包季同目光放在祝听白身上,他眼里的不加掩饰的痴迷让祝听白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木之灵飘到祝听白手掌上方,只要祝听白手心微微张开就能抓到。
“它现在不是礼物,是聘礼。”
“……哈哈哈,你别开玩笑了,我知道你喜欢何露。”
上次在川城村包季同也说过类似的话,祝听白只当他突然发病,没当真。
“不,她已经死了。你说得对,她一直在利用我,当我是狗,她怎么配得上我的喜欢。”
包季同说到何露时语气平淡,像是在谈论一个陌生人。祝听白头脑混乱,包季同和何露说的完全不一样,可当时在小黑屋何露惊恐的样子做不了假,再说何露真是在利用包季同,当初又何必去小黑屋救她。
祝听白完全不想参合包季同和何露的事,她和他们俩真的不熟!
水流声哗哗作响,祝听白烦躁不安,只想赶走包季同这个神经病。忽然她心里咯噔一声,何露在小黑屋跟她说的话突然在耳边回响,她脑子里升起一个可怕的想法。
祝听白打量着包季同,包季同还是第一次见面时的装扮,不知道是不是她眼花,包季同脸上的疤好像淡了一些。
祝听白试探道:“我说的话你会听吗?”
“会。”
“那你现在收起木之灵,然后走出这个林子爱去哪去哪,嗯……就是离我远点,你明白吧?”
包季同眼里闪过红光,祝听白定睛一看,依然是浅色的眼珠,不由得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断崖弄坏了脑子。
长久的沉默之后,包季同轻声说了声:“好。”
风吹落树叶,包季同不见踪影。祝听白感觉背后一阵凉意,她呵出一口气,离开树林。
……
祝听白走在坐在山头,手里拿着烧饼。烧饼往外冒热气,芝麻的香味被风吹远。
这里是太初宗某一个荒废的小山,这两天千蓝和黎月柯都忙着修炼,祝元平不见人影,白清川又对她避而不见。她修炼到了瓶颈,心情烦闷,便整日在太初宗四处溜达,发现了这个小山头。
小山没有名字,坐落在太初宗最外围,没有任何人的迹象。说是山,其实也算是大土坡,山上没有高大的树木和陡峭的山峰,只有漫山遍野的红色野花,点燃整座山头。
“祝师妹好兴致。”
祝听白嘴角沾了颗芝麻,她回头看去,一个青色衣服的男子正站在她身后。气质和白清川相似,五官却没有白清川出众,也没有白清川那份仙气,顶多算是人间翩翩公子。
祝听白把这位陌生人打量一番,懒懒回道:“你哪位?这是座山是我的地盘,不允许出入。”
她心情一般,好不容易找到个放松心情地方,不想被人打扰。陌生人还穿的是和她颜色一样的衣服,她的衣服布料不是普通布料,而是冬暖夏凉带有防御功能的青绸。
青绸稀少,带着独特的青色,一般很少撞色。
此时看到和自己衣服颜色一样的男子,心里顿时就不开心了。这感觉就像她在网上精挑细选买衣服,客服说是限量款,结果一出门就撞衫的微妙感觉。
陌生男子微微一笑,“在下刑阳彦。”
“你跟刑水瑶什么关系?”
“水瑶是我妹妹。”
刑阳彦说完,祝听白对他本就不多的好感荡然无存。她对别人的第一印象还是非常准确的,说这人不顺眼就不顺眼,果真没错。
“你好,再见,不送。”
刑阳彦大笑,“我知道你和水瑶闹别扭,无非就小女孩之间的打闹罢了,没必要赶我走吧?你要是生气,我给你道歉。水瑶被你打伤,说明你比她强,你有什么不高兴的?”
祝听白听出他的声音,之前她应该见过刑阳彦,就在她出断崖那天。那天刑阳彦也看见了她的惨样,现在还有脸跟她说是小女孩之间的打闹?闹得她半条命都没了,要是她没扛过来,说不定坟头都开始长草了。
越想越气,祝听白瞪一眼刑阳彦,不客气道:“你喜欢待这你就待,告辞!”
刑阳彦挡住祝听白,手里的扇子轻扇,调笑道:“你这是迁怒?”
他语气之轻浮,扇风之油腻,让祝听白十分想捶爆他的头。迁怒怎么了?她祝听白就是喜欢迁怒!九鼎宗刑水瑶和刑阳彦的行为,严重影响了祝听白对九鼎宗的印象!
祝听白往旁边走,刑阳彦比她更快,祝听白鼻子差点撞到他。祝听白忍着气,调用灵力再往另一边挪,刑阳彦有样学样,依旧挡在祝听白身前。
祝听白怒气值离临界线还差一点点,“你、到、底、想、干、什、么?”
刑阳彦脸上带笑,“我不想做什么,是师妹你想做什么?我到这来同师妹打招呼,可师妹好像不是很待见我的样子。我刚来太初宗人生地不熟,想同师妹多交谈一番,谁知师妹急着走,我才出此下策。”
祝听白心中狂吼:师妹师妹师妹,师妹你个头师妹!谁是你师妹!
刑阳彦简直臭不要脸无耻之极,仅祝听白平生所见。祝听白抓紧剑柄,她还得忍,免得祝元平又有理由骂她。她深吸一口气道:“我现在有事要做,请你让一让,不要当我的路,谢谢!”
刑阳彦靠近祝听白,“这恐怕不行,我还想和师妹多聊聊。师妹花容月貌气质卓然,让我为之深深折服,不知师妹有没有空带我在太初宗转转?或者是师妹想去九鼎宗的历炼之地看看?”
太初宗去九鼎宗历练的名额有五十个,因为祝听白和刑水瑶的事,只剩下二十五个,祝听白自然属于被砍去的二十五个人之一。祝听白全身紧绷,刑阳彦在用历炼之地引诱她,无论出于什么目的,都充满恶意。
刑阳彦见祝听白不说话,以为她心动了,伸手便要摸上祝听白的脸。
祝听白往后退,一脸厌恶,“你知道吗?我最讨厌的便是你这样仗势欺人之人,今日我本想忍忍就算了,是你一而再再而三挑衅我。就算是我教训你,也是你罪有应得!”
随着最后一个字说出口,祝听白身侧的剑已经拔出。刑阳彦躲闪及时,却还是被削断一缕头发。
刑阳彦不怒反笑,“我喜欢有个性的女子,比予取予求有趣得多。”
祝听白在心里呸一声,他下一句是不是要说女人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霸道总裁油腻腔配上这副表情,祝听白真的忍不住给他去去油。
长剑划过刑阳彦头顶,刑阳彦释放出灵力,瞬间将在祝听白压制住。他的年纪比祝听白大,又是宗主之子,灵力深厚程度是祝听白所不能比及。
周围的空气粘稠,祝听白感觉自己像在水里动手,一招一式无比吃力。
刑阳彦扇着扇子,“师妹,你说弄到这个局面又是何必?我们可以坐下来和和气气地谈话,历炼之地的事说不定能有转机呢?”
“闭嘴吧你!”
祝听白周身爆出一阵剧烈波动,周围一大片野花破碎。她屏住呼吸运力提剑,用最简单的招式扎向刑阳彦,周围的空气在刹那间扭曲。
刑阳彦一时不查,没想到祝听白伤他的意志如此强烈,竟拼上所有灵力。刑阳彦身前的土地飞起,凝成一块盾牌,挡住祝听白的进攻。他早已进入地级,元素能力正是土之力。
长剑与盾牌相撞,两人同时后退,祝听白被灵力反弹,嘴角溢出鲜血,动弹不得。刑阳彦也不好受,祝听白全力一击让他体内灵力震荡,不过看到祝听白的惨样,他笑出声来。
“师妹,我没伤到你吧?是不是走不了了?我来扶你。”
看着刑阳彦走近,祝听白强撑着想运气,却没能成功。
她踉跄两步,往后退,眼中闪过疯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