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海盗丽蓉骋神威
青楼春梦2020-07-04 11:262,318

  孙慕煜听邻船妇女哭的甚觉惨切。即命水手打听,原来也是家乡货船,因在大洋遭风,船只打坏,所以啼哭。孙慕煜说:“既是本国船只,同我们却是乡亲,所渭‘兔死狐悲’。今既被难,好在我们带有匠人,明日不妨略为耽搁,替他修理,也是一件好事。”谢之洋说:“妹夫这话,甚合俺意。”随命水手过去,告知此意。那边甚是感激,止了哭声。因天已晚了,命水手前来道谢。大家安歇。

  天将破晓,忽听外面喊声不绝。孙慕煜同梁、谢二人忙到船头,只见岸上站着无数强盗,密密层层,约有百人,都执器械,头戴浩然巾,面上涂著黑漆,个个腰粗膀阔,口口声声,只叫:“快拿买路钱来!”三人因见人众,吓的魄散魂飞!谢之洋只得跪在船头说:“告禀大王:俺是小本经纪,船上并无多货,那有银钱孝敬。只求大王饶命!”那为首强盗大怒说:“同你好说也不中用!且把你性命结果了再讲!”手举利刃,朝船上奔来。忽见邻船飞出一弹,把他打的仰面跌翻。只所得刷、刷、刷……弓弦响处,那弹子如雨点一般打将出去,真是“弹无虚发”,每发一弹,岸上即倒一人。孙慕煜看那邻船有个美女,头上束著蓝绸包头,身穿葱绿箭衣,下穿一条紫裤,立在船头,左手举著弹弓,右手拿著弹子,对准强人,只检身长体壮的一个一个打将出去,一连打倒十余条大汉。剩下许多软弱残卒,发一声喊,一齐动手,把那跌倒的,三个抬著一个,两个拖著一个,四散奔逃。

  孙慕煜同梁、谢二人走过邻船,拜谢女子拯救之恩,并问姓氏。女子还礼说:“婢女姓章,祖籍天朝。请问三位长者上姓?贵乡何处?”孙慕煜说:“他二人一姓梁,一姓谢。老夫姓孙名慕煜,也都是天朝人。”女子说:“如此说,莫非岭南孙伯伯么?”孙慕煜说:“老夫向住岭南。小姐为何这样相称?”女子说:“当日侄女父亲曾在长安同伯伯并谭、魏诸位伯伯结拜,难道伯伯就忘了?”孙慕煜说:“彼时结拜虽有数人,并无章姓,只怕小姐认差了。”

  女子说:“侄女原是许姓,名唤丽蓉。父名敬功。因敬程叔叔被难,我父无处存身,即带家眷,改许为章,逃至外洋,贩货为生。三年前父母相继去世。侄女带著乳母,原想同回故乡,因不知本国近来光景,不敢冒昧回去,依旧贩货度日。不意前日在洋遭风,船只伤损。昨日蒙伯伯命人道及盛意,正在感激,适逢贼人行动,侄女因感昨日之情,拔刀相助,不想得遇伯伯。”只见许承志也跳过船来。原来许承志听见外面喧嚷,久已起来,正想动手,困见邻船有个女子,连发数弹,打倒多人,看其光景,似可得胜,不便出来分功。俟贼人退去,这才露画,走到邻船。孙慕煜将他兄妹之事。备细告知,二人抱头恸哭。

  忽见岸上尘土飞空,远远有支人马奔来。梁九公说:“不好了!此必贼寇约会多人前来报仇,这便怎好?”许承志说:“我的兵器,在淑士国匆匆未曾带来,船上可有器械?”许丽蓉说:“船上向有父亲所用长枪,不知可合哥哥之用?众水手都拿他不动,现在前舱,请哥哥自去一看。”许承志急忙进舱,把枪取出,恰恰合手,著实欢喜。只见岸上人马已近。个个身穿青杉,头戴儒巾,知是驸马差来兵马,连忙提枪上岸。为首一员大将,手执令旗出马说:“吾乃淑士国领兵上将司空魁。今奉驸马将令,特请许将军回国,立时重用;如有不遵,即取首级回话。”许承志说:“我在淑士三年之久,并未见用,今以才出国门,就要重用?虽承驸马美意,但我原是暂时避难,并非有志功名,即使国王让位,我亦不愿。请将军回去,就将此话上回驸马。此时承志匆匆回乡,他日如来海外,再到驸马眼前谢罪。”司空魁大声说道:“许承志既不遵令,大小三军速速擒拿!”令旗朝前一摆,众军发喊齐上。许承志舞动长枪,略施英勇,把众兵杀的四散奔逃。司空魁腿上早著了一枪,几乎坠马,众军簇拥而去。

  许承志等他去远,刚要回船,前面尘头滚滚,喊声渐近,又来许多草寇。个个头戴浩然巾,手机器械,蜂拥而至,为首大盗,头上双插雉尾,手举一张雕弓,大声喊道:“何处来的幼女,擅敢伤我喽啰!”手举弹弓,对准许承志说:“你这汉子同那女子想是一路,且吃我一弹!”只听弓弦一响,弹子如飞而至。许承志忙用枪格落尘埃,挺身上前,大盗掣出利刃,斗在一处,众喽啰枪刀并举,喊声不绝。那大盗刀法甚精,许承志只能杀个平手。正想设法取胜,忽见他弃刀跌翻,倒把许承志吃了一惊。原来许丽蓉恐有疏虞,放了一弹,正中大盗面上。随又连放数弹,打倒多人。众喽啰将主将抢回,纷纷四窜。

  许承志这才回船。丽蓉也到孙慕煜船上,与司徒妩儿姑嫂见面,并与吕氏及婉如见礼。谢之洋命人过去修理船只。许承志归心似箭,即同妹子商议,带著妩儿同回故乡。孙慕煜意欲承志就在船上婚配,一路起坐也便。承志因感妻子贤德,不肯草草,定要日后勤王得了功名,方肯合卺,孙慕煜见他立意甚坚,不好勉强。过了两日,船只修好。谢之洋感念许承志兄妹相救之德,因他夫妇俱是匆促逃出,并未带有行囊,嘱付吕氏做了衣帽被褥,并备路费送去。承志因船上货财甚多,只将衣帽被褥收下,路费退回。当时换了衣帽,同妩儿、丽蓉别了众人,改为许姓,投奔文隐去了。

  梁九公收拾开船。走了几日,过了穿胸国。谢之洋说:“俺闻人心生在正中。今穿胸国胸都穿通,他心生在甚么地方?”梁九公说:“老夫闻他们胸前当日原是好好的;后来因他们行为不正,每每遇事把眉头一皱,心就歪在一边,或偏在一边。今日也歪,明日也偏,渐渐心离本位,胸无主宰。因此前心生一大疔,名叫‘歪心疔’,后心生一大疽,名叫‘偏心疽’:日渐溃烂。久而久之,前后相通,医药无效。亏得有一祝由科用符咒将‘中山狼’、‘波斯狗’的心肺取来补那患处。过了几时,病虽医好,谁知这狼的心,狗的肺,也是歪在一边、偏在一边的,任他医治,胸前竟难复旧,所以至今仍是一个大洞。”谢之说:“原来狼心狗肺都是又歪又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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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宅狐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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