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元礼说了没事，他的表情也没有因为自己造成负担，上官冰焰还是不放心，仔仔细细地检查了一遍，确定没有问题，才放心。
怕上官冰焰眼睛难受，元礼没有开灯，仅凭着外头透进来的微弱光线行动。
进了屋，他小心翼翼地把上官冰焰放下，细细地替她掖好被子。
怕上官冰焰害怕，又开了一盏床头灯，把光线调到到最柔和那一档。
弄好这一切后，元礼才起身，准备离开。
刚一动，手腕就被一股绵绵的力道攥住了。
元礼回头，重新在床畔坐下，轻而温柔地问，“怎么了？”
上官冰焰被他的目光看得有些不自在，心“怦怦怦……”加快了许多，耳根也烫烫的。
尽管如此，上官冰焰也没有松手，“我有点不习惯陌生的环境，你能不能留下来陪我？”
“好。”元礼没有任何迟疑地应了，掀开被子躺下，长臂一揽将上官冰焰搂进怀里，安抚地轻拍了两下她的背，声音温柔，“睡吧。”
上官冰焰点头，却没有闭上双眼，幽幽地盯着元礼看。
“怎么了？”察觉到她的目光，元礼低下眸来，“还是睡不着？害怕了？”
上官冰焰轻轻地摇头，没有说话，只是盯着他看，纤细的指有一下没一下，轻触他刚毅的下巴。
元礼捉住她的手搁回被子里放好，“在想什么？”
上官冰焰没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
元礼本来没那个意思，想让上官冰焰休息。
今天发生了那么多事，来来回回地折腾，她的精神和体力应该都已经达到了极限。
可当上官冰焰用这样的上目光看过来的时候，元礼真的控制不住。
他抬起手，抚上上官冰焰的脸，指腹轻轻地刮过她的脸颊，声音沙哑而低醇，“知道再这样看着我，会有什么后果么？”
上官冰焰摇头，目光却一秒也没移开。
元礼实在是有点绷不住，但又怕上官冰焰精神耗得太厉害，经不起，干脆拿手掩了上官冰焰的眼睛，免得自己魂都要被勾走。
下一秒，手背覆上绵绵的力道。
上官冰焰只是轻轻一拉，就把元礼的手拿开了。
接下来的一切，都变得理所当然……
上官冰焰没有拒绝，开口留人的时候，她就知道，事情一定会发生。
其实，她心里，多多少少也是希望发生的。
上官冰焰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回事，明明心里喜欢的人是卫擎风，却一次一次跟元礼……
她唯一知道的是，如今的元礼，就好比是她的药，能够驱散一切黑暗和冰冷的药。
她必须牢牢地抱紧，才能够避免自己从悬崖边掉落，坠进卫擎风准备好的万仗深渊里……
……
上官冰焰从昏昏沉沉中清醒过来，已经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还好么？”元礼低声问，下巴轻靠在她的肩膀上。
上官冰焰被问得烫红了脸，不知该回答好还是不好，只能低低地嗯了一声。
元礼没有继续追问下去，上官冰焰的感觉如何，他其实比较任何人都清楚。
大掌抚了抚上官冰焰微乱的头发，反手把床头灯关了，“睡吧。”
上官冰焰点头，却没有闭上眼。
她靠在元礼的怀里，在黑暗中看着男人有些模糊的轮廓。
久久，开口打破沉默，“元礼，你睡了吗？”
“没有，怎么了？还是睡不着？”他边说边抱紧了怀里的人。
上官冰焰挡住他靠过来的气息，“别，我累了……”
没有坚持，元礼随即放轻力量，“累了就闭上眼睛睡觉。”
“我睡不着……”
“还在想他？”元礼问，声音明显比方才低了一个调。
上官冰焰没有反驳。
因为元礼说得没错，她的确是在想卫擎风。
想卫擎风为什么能够狠得下心，做出那样的事。
就算他们没当成恋人，也是多年的朋友，他就不怕自己会撑不住倒下去么？
还是说，在卫擎风的眼里，他们多年的情谊，什么也不是？
思及此，上官冰焰沉沉地垂了眸。
尽管四周一片黑暗，只有窗口透进来的一点点微弱光线，元礼还是将上官冰焰的神情，清清楚楚地看在了眼里。
心脏仿佛被利爪撕开般难受，元礼深呼吸，缓了好一会儿，才总算是将情绪平复下来，声音却掩不住地压抑，“那么喜欢他？”
上官冰焰没回答。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也不知道该怎么让元礼理解，自己对卫擎风的感情——
对卫擎风，并不只是感情那么简单。
还有两辈子的执着。
但这些，上官冰焰实在是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于是，只能保持沉默。
她的沉默，在元礼看来，成了默认。
哪怕早有心理准备自己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得到上官冰焰的心，也做好了长期战的准备，见到上官冰焰如此直白的反应，元礼的心情难免还是有些绷不住。
像是被人丢了一把火，在胸口熊熊地燃烧。
脑中一个恍惚，元礼一时没绷住，扣紧了上官冰焰……
……
上官冰焰全身的骨头被拆了重装一样，整个人都昏昏沉沉的，满脑子除了元礼不停叫她名字的声音，再无其他。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时候晕过去的，醒来的时候，天已经大亮。
适应明亮的光线之后，她看了眼墙上的挂钟，发现已经近中午十一点，她睡了很久。
温暖的阳光透过在微风中的摇曳的浅色纱帘透进来，带来一室的温暖，房间内还残留着淡淡的馨甜气息，提醒着上官冰焰昨夜都发生了什么事。
零星的画面从脑海深处闪现，上官冰焰红了耳根，有点不敢转身。
尽管已经不是首次一同醒来，面对这种事，上官冰焰还是很不习惯，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元礼。
于是，干脆装睡。
才刚闭上眼，就听到窸窸窣窣的开门声传来。
紧跟着响起的，是熟悉的脚步声。
上官冰焰愣了愣，睁开眼，看到的是衣着整齐，端着餐盘进来的元礼。
身边的位置，早就已经空了。
空气中残留的淡淡馨甜气息，立刻被食物的香气驱散。
“醒了？”元礼将餐盘搁在床头柜，在床畔坐下来，长臂一伸，连同被子把上官冰焰抱起来，“有没有受伤？”
上官冰焰摇头，看了眼床头柜。
小小的餐盘里，除了熬得浓稠的燕麦粥外，还搭配了好几样配菜，一看就知道是精心准备的。
上官冰焰虽然不擅厨艺，却也知道，准备这些，需要耗不少功会。
元礼这个人，总是做得比说得多。
上官冰焰垂下眸，“你是不是很早就起了？”
“没有，就比你早起了一个小时。”元礼笑了笑，一言带过，根本就没把这种小事放在心上，“自己能下床走么？去刷个牙吃早饭，快中午了。”
上官冰焰倒是想自己走，但昨天元礼真的太狠了，她到现在腿都还是麻的，一触地就软，根本站不稳。
没办法，只能让元礼抱进卫浴间。
冲了个热澡后，才好稍稍地好一些，不再是满身疲备，累得无法动弹。
怕她摔了，元礼一直守在卫浴间没离开。
一开始，上官冰焰真的很别扭。
她从来没有过有人守在卫浴间等洗漱的经历。
无奈真的太疲倦了，连拿个毛巾都需要帮忙，也只能红着脸接受。
洗完澡换完衣服已经是半个小时后的事。
上官冰焰的精神恢复了一些，不用元礼再抱进抱去的了。
只是双腿还有些抖，走路不是很顺畅。
尽管上官冰焰拒绝元礼再动手，让他离自己远一点，免得又……
元礼自然不可能真的走远，他怕上官冰焰现在这副模样，一不注意就要摔了。
两人到餐厅吃早餐。
端进卧室的早餐已经凉了，元礼没让上官冰焰吃，重新盛了一碗热的给她，凉的留给了自己。
上官冰焰看他吃凉的东西，止不住蹙了眉，“别空腹吃凉的东西，对胃不好。”
上官冰焰没忘记，上辈子元礼因为工作太忙，三餐不定，落下了胃病。
“好。”元礼二话不说，立刻把冷掉的燕麦粥推到一旁，重新盛了一碗。
上官冰焰见他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没再拿身体乱折腾，才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