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别的事吗？没别的事我挂了。”上官冰焰现在不想跟卫擎风多说。
他们之间，走到这个地步，也没什么好说的。
卫擎风早就料到上官冰焰会是这副态度，虽然难受，却也没有太在意，“……冰焰，能不能出来见个面？我找你有点事。”
“有事直接在电话里说。”上官冰焰拒绝了卫擎风见面的要求。
“是有关元礼的……”卫擎风沉默了好几秒，才接着往下说，“元礼的工作单位，托我把一些东西送还给你。”
上官冰焰蹙眉，拿着手机的手攥紧，不懂元礼的工作单位为什么会把东西交给卫擎风，而不是直接给叶家人。
转念，才想起叶家人已经离开了S市。
可就算叶家人不在S市了，自己还在啊，为什么不联系自己，而是找卫擎风？
如果可以，上官冰焰是不想见卫擎风的。
可卫擎风的语气，显然不可能按自己的要求把东西快递过来。
“你现在在哪儿？”
“……在你楼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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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官冰焰带了伞下楼，果然看到了站地单元楼角落的卫擎风，也不知道是怎么进的这种管理严格的小区。
他站在背光处，大半个身体都隐在光线里，脚边放着一个行李袋。
上官冰焰眼圈涩了涩，迈开步子走过去，目光直接看向地上那个行李袋，“东西都在里面了？”
“……嗯。”卫擎风点头，把行李袋提起来，往前走了两步。
当卫擎风整个人都出现在光线里，上官冰焰才大概想明白，为什么元礼的工作单位会把东西交给卫擎风——
他穿着迷彩服。
很显然，是跟元礼一样入伍了。
虽然上官冰焰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入伍的。
看着一身迷彩的卫擎风，上官冰焰脑中一阵恍惚，无意识地扯唇。
果然，一切，都在照着上辈子的轨道走，没有任何意外。
上辈子，这个时间点发生意外的人是卫擎风，也就是后来导致她跟元礼关系彻底闹僵的原因。
只是这一次，意外身亡的人换成了元礼。
看着活生生站在眼前的卫擎风，上官冰焰脑中闪过冰冷着身体躺在白布下的元礼，止不住红了眼圈。
卫擎风将她的反应看在眼里，攥着行李的手捏紧，指骨泛白，“冰焰……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上官冰焰没有立刻回答。
她转头，看着阴沉沉不断往下倒倾盆大雨的天空，声音飘渺得似从遥远的天际传来，“现在追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吗？你问这些做什么呢？我爱不爱他，跟你又有什么关系呢？”
“我……”卫擎风被问得呼吸一窒，隔了许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嗓子又沉又哑，“我只是……不希望你陷在里面痛苦……”
“那也是我的事，与你无关。”上官冰焰收回目光，朝卫擎风伸手，“把东西给我吧，以后别再打电话，也别再来了。”
卫擎风抬了手，却不是把行李带交给上官冰焰，而是握住了她的手，“冰焰，我们，还有机会吗？”
“机会？”上官冰焰失笑，笑意却未达眼底，她抽回手，看着卫擎风的目光有些嘲讽，“你想要什么样的机会？”
“元礼他……”卫擎风开了口，却没有把后面的话说完，怕上官冰焰伤心，直接切入主题，“你不可能一直一个人，我可以照顾你。”
“可是我不需要你的照顾。”上官冰焰摇头，“我早就跟你说过了，我们之间不可能了。”
“可是你明明心里还有我！不是吗？否则你为什么不敢回答我爱不爱元礼？”卫擎风提高音量吼。
“我心里是还有你没错。”上官冰焰没否认，“毕竟我是人，不是没有感情的机器，说忘就能把事情忘得一干二净的。可那又怎么样呢？你在我心里已经不干净了，不是吗？况且，我现在喜欢的人是元礼。”
“他已经死了！不可能再回来了！”卫擎风的音量越来越高。
所幸，这会儿下着大雨，并没有什么人经过，否则元礼刚走，她就跟其他男人见面，只怕是会被传得很难听。
想到有可能发生的事，上官冰焰又止不住嘲讽，“你跑来跟我说这些，不怕方忆宁知道了不高兴吗？”
“我跟她已经结束了。”卫擎风停顿了一下，“上次下药的事，跟元礼无关，是方忆宁唆使若瑶做的，我不可能跟那种女人……”
果然不是元礼。
上官冰焰淡淡地扯了下唇，点头，“嗯，我知道了，下次去看元礼，我会告诉他。”
说着，就要拿走行李袋。
卫擎风却不放，死死地攥着。
上官冰焰蹙了眉，“卫擎风，你这又是何苦？别再做这些了，没有意义。其实，方忆宁虽然做了错事，但她人不错，也是真心喜欢你，如果可能，你可以试着跟她……”
“不可能！”卫擎风激动地打断，手上的力道越攥越紧，眼圈泛红，“我跟她不可能！我这辈子绝不可能喜欢算计我的女人！不可能！死也不可能！”
上官冰焰虽不是第一次见卫擎风这么激动的样子，但大概是元礼已经不在了，心里难免有些触动，声音也有些哑，“不试着接受方忆宁，你想怎么样呢？”
“冰焰，我……”卫擎风喉咙哽了下，还是接下去把话说完，“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可是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们……你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好好照顾你，就算是代替元礼也没关系，好不好？”
“代替元礼？”上官冰焰笑了，笑意却未达眼底，“你跟元礼完全不同，怎么代替他？元礼也不可能愿意让你替代他。
卫擎风，别再执着了，我现在除了元礼谁也不想要。我甚至……”
上官冰焰说到这里顿住，目光移向卫擎风，声音低低的，“卫擎风，你知道吗？我现在连看到你，都觉得难受。你觉得，我有可能接受你的提议，让你对我做和元礼一样的事吗？”
“我可以不碰你，只要你让我照顾你……”卫擎风嚅嚅地开口。
“我有上官家，有父母，有那么多兄弟姐妹，再不行还有叶家，他们谁都有资格照顾我，就你没有。而且，我也不需要人照顾。”上官冰焰，“就算你不碰我也不行，我不能接受我跟元礼的生活里有别人的存在……”
“元礼死了，他已经没办法跟你共同生活了！你难道要一个人扛着，替他守一辈子吗？”
“只要我愿意，有什么不可以吗？”上官冰焰反问。
卫擎风被堵得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一人一手抓着行李袋。
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喘不过气来。
噼哩啪啦，不断落下的雨更是像重锤一样，狠狠地砸在两人的心头，一下又一下。
不知过去多久，卫擎风打破沉默，声音如鞭子一般抽过空气，“你爱上他了，是不是？”
上官冰焰笑了笑，没有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幽幽地问，“你打算跟我僵持到什么时候？卫擎风，你现在入了伍，总不希望我叫保全来，闹得收不了场吧？”
“你爱上他了。”卫擎风肯定道，眼圈红得厉害，“否则，你不会这么固执的。”
像是彻底明白跟上官冰焰之间再也不可能，卫擎风终于没有了再坚持下去的理由，松了手。
上官冰焰暗暗地松口气，她还以为真的要跟卫擎风闹到不可开交才能算完。
拿到东西，上官冰焰没有在那里多呆，直接转身准备上楼。
就在她准备关上单元楼的门的时候，身后传来了卫擎风低哑近乎撕裂的声音——
“冰焰。”
上官冰焰脚步微顿，却没有回头。
“我能不能……最后抱抱你？”
上官冰焰扶在门上的手攥紧，摇了头，“元礼不喜欢我跟其他男人有任何接触，你回去吧。”
说着，走进去，直接把门关上。
卫擎风没想到上官冰焰连自己最后这一点要求都不肯答应，心头升起强烈悲凉的同时，也从未像现在这样后悔，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
可是再后悔，事情都没办法改变，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上官冰焰走出自己的世界，永远都不可能再回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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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擎风送来的，是元礼落在部队的生活用品。
包括上一次，她去那边，心血来潮替元礼洗的衣服。
衣服已经晒干了，透着淡淡的清香。
然而衣服的主人，却已经不在了。
上官冰焰长久地坐在沙发上，看着散落的衣服，视线一点一点，慢慢变得模糊。
窸窸窣窣。
外头传来开锁的声音，应该是管家买生活用品回来了。
上官冰焰抹了抹眼眶里的湿意，抱着抱枕躺下，背过身去。
管家一进门，就看到自家小姐躺在沙发上，也不盖东西，任由阳台的寒风不断地吹进来。
桌上，放着打开的行李袋，几件男人的衣服被扯出来，散落在各处。
管家是对元礼很熟悉的，几乎可以说是看着长大，对元礼的衣着打扮自然也非常熟悉，一眼就认出了那些衣服是元礼的。
当下心头一紧，顾不上整理买回来的东西，直接一丢，去卫浴间洗了手就赶紧进屋拿毯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