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微被陆景翔问得愣了愣。
傅止深发过的那条声明,在她心里,泛起了轻微的涟漪,很快就毫无波澜。
片刻后,她幽冷地笑了。
“翔哥,五年前傅止深怎么伤害我,你又不是不知道?原谅他,接受他,不可能,永远都不可能。”
除非她的小乖能死而复生活过来。
“嗯?好,那哥就放一万个心了。”
陆景翔不知道想起了什么,眉眼斜挑,笑得那叫一个眉飞色舞,“蔓微,哥就知道,你舍不得让哥伤心难过。”
叶蔓微装作没听见的样子,看了眼办公室房门,朝他咬牙假笑,“翔哥,我要开始工作了,你好走不送。”
“行行行,哥知道你事业狂只爱工作不爱哥!刚好陆氏集团有个合作项目出了点问题,老爷子抓哥去处理一下,哥走了,晚上接你去一家新开的粤菜馆吃饭。”
说完,陆景翔痛快地朝叶蔓微摆了摆手,转身风骚地离开。
走到停车场,上了车后,他眸光瞬时阴鸷,拿出手机打开微信,把那天的假婚礼现场傅止深单膝跪地向叶蔓微道歉的一幕,发送到朋友圈,只选了傅蓉一个人可见。
只要傅蓉看到,以傅蓉的大嘴巴尿性,很快全海城的人都知道傅止深有多么地在乎叶蔓微,包括那个女人。
有了那个女人的搅局,傅禽兽想要重新把叶蔓微追求到手,必定一场空。
而他,只需要冷眼看戏,什么都不用做。
“傅止深,只要我活着一天,你永远也别想再得到蔓微的原谅,蔓微的心。”
陆景翔攥紧手机,盯着屏幕上傅止深的镌刻俊颜,发出冷邃的翳笑。
*
陆景翔一走,办公室恢复了平静。
在这种安静的气氛中,叶蔓微忙碌处理手头上积累了几天的工作,直到肚子感觉到饿意。
她眨动酸痛地眼睛,看了眼腕表,整整中午十二点半,到了吃午餐的时间。
想起叶小宝还在三楼陪着傅斯宇,她决定,不点外卖,而是回小区的租房亲自动手做一顿丰盛的饭菜,比外卖更有营养。
叶蔓微说干就干。
十分钟后,她出现在小区附近的一家中型超市内,直奔生鲜区,挑了新鲜的猪肉鸡蛋,还有一些青菜放进推车,推到收银台结账时,忽而前面一阵阵异常的骚动。
她抬头,就看见身躯挺拔冷峻的男人,站在一群老太太老大爷中间,短发凌立,衬衫西裤,鹤立鸡群般英俊无双。
傅止深?
受了伤不躺在医院调养,来这里显摆个子高干什么?
有毛病吧?
结婚三年怎么就没发现他这么闲?
叶蔓微恨恨地移开目光,懒得再看他。
多看一眼,她心里的暴躁和恨,就多添一分。
她完全不想见那个该下地狱的混蛋男人,他却迈步从容朝她走过来。
眸子低垂,深邃视线落在她隐约愤怒的脸上。
两颊微微红润,气色比昨天晚上好了些。
皮肤比以前更加白皙通透,鬓发边一颗红色美人痣,隐隐约约浮动。
傅止深盯着那颗美人痣,莫名闪过一个念头,如果在这一刻吻上它,该有多么酣畅淋漓的蚀骨快乐?
婚姻三年,他怎么就没留意到呢?
叶蔓微轮到结账,却被他堵在了前方过不去,忍不住皱紧眉头,“傅先生,麻烦你让一让!”
“药吃了吗?身体好点了没有?”
“吃没吃药,身体好没好都与傅先生无关,我不觉得与你熟悉到可以交流私事的地步。”
“昨天晚上你在我怀里完全配合的时候,可不是这般翻脸不认人。”
男人慢条斯理地捏了两盒超大size的计生用品,放进她的推车,朝一脸羞红的女收银员淡淡颔首,“一起结账。”
他的这一举动,立即让叶蔓微成为所有人的焦点。
尤其是年轻的女性顾客,目光灼刺,盯着她,几乎要在她的脸上烧穿一个个大窟窿。
叶蔓微看着他的无耻举动,气得差点原地爆炸,“傅止深,你到底想怎么样?”
买这种东西,他是想要表明什么?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骨子里贱贱痞痞?!
叶蔓微气得连推车都不要了,拎紧手里的皮包,挤过看热闹的人群,朝超市门口走去。
这些菜她不买了行不行!
可她刚出了超市,纪恒笑容满面地迎了上来,“叶医生,正好,有件事需要您的大力支持和帮忙。”
伸手不打笑脸人,尤其纪恒笑得特别真诚。
叶蔓微压制被傅止深撩起的熊熊怒火,勉强挤出一抹笑,“纪助理说吧,什么事?”
“是这样的,斯宇小少爷以前一直呆在市立医院治疗看病,但他在幼儿园有两个最要好的朋友,也就是叶医生你家的叶小宝和叶小贝。
每次提到小宝小贝,斯宇小少爷总是很开心,心情好,连带他的病情也没有恶化下去。
所以,我就找傅先生商量过,安排了斯宇小少爷长期驻扎在博康医院楼上的三楼。
这样当小宝小贝在博康医院陪伴叶医生时,也可以抽出点时间顺便上三楼陪伴一下斯宇小少爷,两全其美。
斯宇小少爷身体虚弱,经常需要扎针吃药,以后要多多麻烦叶医生你和小宝小贝了。”
叶蔓微皱眉,“纪助理,我能拒绝吗?”
傅斯宇可是傅止深与温然的儿子。
她虽然不讨厌,但也喜欢不起来。
如果是她,绝对不可能放任小宝小贝在温然的眼皮底下晃来晃去。
怎么温然就那么放心把傅斯宇放在她的眼皮底下?
除非——
傅斯宇并非温然的亲生孩子。
瞬时,叶蔓微被这个念头吓得一跳,神色怔怔的,半晌回不过神。
等她从恍惚中彻底清醒过来,人已经站在了租房的客厅,耳畔是厨房传来的哗啦啦水声。
她下意识走到厨房的门边,发现里面开着灯,修长挺拔的男人,背对着她,卷起衣袖,到小臂的位置,露出结实有力的肌肤纹理,正娴熟地煮饭炒菜。
有淡淡的香气,从锅里飘到她的鼻端。
她从小就不爱吃葱蒜,他放入的调料中,居然完美避开了这两样东西。
不知道是他的刻意,还是无意。
“傅先生,你做的饭菜,我不敢吃,怕你下了毒。”
叶蔓微走过去,讥诮微笑,伸手过去想要熄了煤气灶的火,傅止深却突然转身,自然而然地把她抵在高高的流理台上。
温热清冽的男人气息,迅速将她包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