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翔关拢了叶蔓微病房的门,刚要转身,就被纪恒“请”到了傅止深的面前。
确切地说,是被纪恒控制住两边肩膀,强行带到了傅止深的身边。
力度之大,由不得他反抗。
看见一身寒冽气息面无表情的男人,陆景翔心里憋的一肚子火,当场就爆炸了。
他梗着脖子扯着嗓子,暴跳如雷地破口大吼。
“傅禽兽,你真该死!五年前,你害得蔓微死过一回,五年后,是不是还要害她死第二回?
劳资警告你,以后离她远点,越远越好,最好老死不相见。”
如果手里有刀,陆景翔发誓,他绝逼会扑上去,一刀捅穿眼前这个该下地狱的男人。
一次又一次,一次再一次地伤害蔓微。
真正该死!
傅止深面无表情地看着陆景翔大发雷霆,目光冷了冷,把烟从唇边取走,薄刃般的唇,微微勾起。
“陆少你大概忘了,她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结婚证上的傅太太!”
凉薄的嗓音,冷冽入骨。
令白瑶和纪恒瑟瑟发抖,两个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下意识齐齐往后退,退到距离最远的一侧走廊,才纷纷松了口气。
呼呼,吃醋的大佬真可怕!
而站在傅止深对面的陆景翔,却被“结婚证”三个字狠狠地刺了刺。
他目光阴鸷,双拳也握得死紧,“当初,你为了讨好刚刚苏醒的温然,不是和蔓微签了离婚协议书吗?”
“她签了,我没签,所以,并不具备法律效力。”
男人狭长的眼尾微扬,透出一股成熟男人翩翩的优雅,但薄唇里吐出的话,却锋利如刀。
“陆少,该老死不相见的人,是你!”
“你……”
陆景翔顿时脸色铁青,被堵得一句话都憋不出来。
他实在没有想到,五年前傅止深对蔓微厌恶得不能再厌恶,却没有签下那份离婚协议书。
甚至,温然朝夕相伴陪在身边,傅止深也没有动过娶温然的念头。
明明三年婚姻中,这个该死的男人恨透了蔓微,爱痴了温然!
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难道是因为——
失去了蔓微后,傅止深才醒悟到他真正爱恋的女人是蔓微?!
陆景翔阴幽的眼底一变,不想顺着这个思绪往下想,却又忍不住想下去。
越想越觉得有可能,越想越心惊肉跳。
傅止深与蔓微结婚后,没有任何的生理毛病。
不然,蔓微也生不出小乖,后面还生下了小宝小贝。
但蔓微失踪了以后,傅止深就搞出了不举之症,对温然不行,对别的女人也不行。
直到蔓微的博康医院开张,傅止深被温然带来,之后,蔓微把他的不治之症治疗痊愈……
嘶!
陆景翔倒吸了口凉气。
如果是这样,那就等同于他亲手把蔓微推回到了傅止深的怀里。
陆景翔脸色青白交错,这会儿,更是彻底黑了整张脸。
“傅止深,就算蔓微是你明媒正娶的太太,那又怎样?!
只要你让她再流泪,让她再伤痛,劳资就算捅破海城的天,放弃整个陆氏集团,也要把她带走!
她那么美好,你不珍惜,劳资珍惜她!走着瞧!”
掷地有声说完最后三个字,陆景翔转身要走。
还没完全转过身子,就被一点烁红的火星逼了回来。
陆景翔恼怒回过头,盯着手里夹着香烟对准自己太阳穴的男人,恨声问道,“傅禽兽,你踏马想干什么?”
傅止深修长的眼尾一凛,已是冽寒入骨,犀利问道,“谁寄来的U盘?”
“你管谁寄的U盘,劳资没义务告诉你。”
陆景翔讽笑连连,见他一副对叶蔓微关怀备至的模样,心里不乏恶心,“有本事,你自己去查啊!反正劳资一个字都不会告诉你。
从你接近她打算追回她开始,她这段时间受了多少伤害,流了多少泪,你心里难道没点逼数?
你但凡对蔓微还有一点真心,就该远离她!”
傅止深微微抬眉,看着陆景翔乌云密布的面容,轻轻嗤笑了声。
唇畔的笑意,淡而讽刺,“陆少,海城大把未婚女人,你却觊觎我的女人,真以为我不敢动陆氏集团?”
“随便!劳资巴不得你动手!”
陆景翔耸耸肩,冷哼嗤笑,“你动了陆氏集团,动了我,蔓微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原谅你。”
“陆少,开个玩笑,别当真。”
傅止深似笑非笑地勾唇,收回冰冷的目光,举步往前走,在陆景翔阻止之前,率先推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
眼看他整个人已经消失在门内,陆景翔恨恨地握了握拳头,僵冷着身躯想了两秒,转身走人。
哼,进去见到蔓微了又能如何?
蔓微正在气恨上头,根本不会给好脸色,更不会轻易原谅。
眼下,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做。
*
陆景翔走后,白瑶抬起头,看向明显习惯了刚才那一幕的纪恒,叹了口气,只觉得脑壳疼。
“纪助理,换做你是蔓微姐,傅先生和陆少,你选谁?”
纪恒摇头微笑道,“你这问的,根本是废话。”
他是傅先生的助理,内心肯定偏向傅先生。
更何况,叶医生还给傅先生生了小乖小宝和小贝。
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一个男人生孩子,忍受多次怀孕生产的痛苦,除了真爱这个男人,他想不出更崇高的理由。
白瑶也觉得自己问了个白痴的问题,不好意思地咳嗽两声,说道,“我肯定知道蔓微姐还是对傅大佬有感觉,只是,陆少对蔓微姐的爱,并不比傅大佬少,我只是觉得,陆少作为那个爱而不得的人,很可怜。”
“……”
纪恒抬手抹了把脸,内心充满了无可奈何。
他还有大把的事情忙碌,为什么要站在这里与白瑶讨论叶医生爱谁不爱谁?!
*
病房内,叶蔓微安静地躺在病床上,微闭双眼。
听见沉稳的脚步声朝她走来,愈来愈近,一开始以为是陆景翔,但很快,就察觉到不对劲。
陆景翔的性格跳跃如风,走起路来也同样,脚步带风。
这沉铸的脚步声,分明是——
叶蔓微霍然睁开水眸,对上的,是男人一张放大的俊脸。
两片近在咫尺的薄唇,朝她逼来,一厘,一厘。
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快而准,吻住了她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