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微刚喊出傅止深的名字,嘴唇就被刘瑞一手堵住,根本说不出话。
只能流着泪,拼命摇头,喉间深处,发出破碎的哽咽。
当着傅止深的面,被刘瑞骚扰,再没有什么比这更让她觉得屈辱绝望。
盯着她崩溃的泪脸,傅止深身躯寸寸绷紧,瞳孔一半血红一半温柔。
“蔓微……”
他早就想飞身扑上去,一脚踹飞疯如恶魔的刘瑞。
但他心底最在乎的女人,在刘瑞手里,脖子被刀子顶住,受伤渗血,生死也被刘瑞控制住。
他完全不能轻举妄动。
“傅止深,今天的我,豁出去这条命有备而来,老子不仅要上了你心爱的女人,我还要你魂断命亡!”
刘瑞看着她眼角一滴一滴的泪,再看着傅止深狠狠地抿着薄唇,两边太阳穴青筋暴裂,瞬时有股变。态的爽透。
他咧嘴,盯着对面那个男人一双嗜血狂怒的眸子,咝咝阴笑,“最后一刀,老子不要你刺进骨头,老子要你,直接插入心脏,有多深插多深!”
说完,他低头,在叶蔓微的脖颈处深深呼吸一口,“唔……真踏马香啊!”
“不,不要。”
叶蔓微疯狂摇头,晃动间,白皙的脖子,触碰到刘瑞手中那把刀刃的锋利刃口。
呲地一声。
脖子上,又划开了一道沁血的伤口。
在白皙娇嫩肌肤的衬托下,越发触目惊心。
“刘瑞,你再动她,刘家剩下的那些人,我保证他们一个个生不如死。”
看着她脖颈那道新添的伤痕,傅止深眸光暗涌翻滚,扫射到刘瑞身后,那群有男有女有老有少的刘家人,眼尾迅速旋起一股嗜血寒芒。
纪恒雷霆手段,在最短的时间把刘家上上下下十几口人都强制性撸过来,就站在不远处,瑟瑟发抖。
“哈哈哈,我好怕啊!”
刘瑞疯狂大笑,瞳孔血丝密布,对傅止深的恨,比得过滔天海水。
“今天敢对你干这事,我就没想着活下去!刘家被你搞破产,我就成了千古罪人,被那些至亲的人厌恶抛弃,甚至从刘家除了名。
我踏马人都死了,谁还管刘家那些人的生死?
傅止深,千不该万不该,你不该心狠手辣找人撞死我的小西!
小西死了,我连欺骗自己好死不如赖活,活下去的唯一理由都没有了……
所以,别说你砍十刀,你就是砍一千刀一万刀,我也不决不会放过你,我要你碎尸万段!我要你最爱的女人,当着你的面,躺在我身下痛哭呻。吟!”
“傅止深,我不仅要你死,我还要你头顶绿油油屈辱地死。”
“是吗?”
傅止深舔了下嘴角的血,勾起薄唇,慢慢地笑了,“刘瑞,回头,看看你身后,看看都是谁。”
“刘瑞!孽子!”一个面容与刘瑞有两三分相似的中年男人,急怒咆哮,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因为你,刘家三十年基业毁于一旦,现在你还要直接杠上傅先生,害得傅先生受了重伤,你是不是疯了?你想死,别拉上整个刘家陪葬。”
熟悉又刺耳的咆哮声,瞬时钻入刘瑞耳朵里。
他缓缓转过身,两目混沌地看着经历刘家破产后苍老了十多岁的父亲,撇撇嘴,扯出一个不耐烦的笑,“我已经被你赶出来,不是刘家人,刘家是死是活,关我什么事?!最好被傅止深一口锅端掉,死个干净。”
“你……你说的还是人话吗?”
刘父顿时气得浑身颤抖,扭头接收到纪恒无声的示意,抖着两条腿慢慢朝他走去,“刘瑞,听爸爸一声劝,放下凶器,投案自首!小西的死,是一场意外,完全与傅先生无关。”
“站住,你别过来!活到半世老糊涂,如果不是傅止深带人去抓我,小西怎么会死?”
刘瑞瞪着刘父,龇牙发怒,忽而感觉到什么,迅速回头,就看见眼前一道快如闪电的黑影,朝他猛兽般扑来。
浑身都是伤的男人,血水飞溅,却仿佛感受不到痛似的,动作又快又猛。
“傅止深,老子就算死,也要亲手送你的女人下地狱!这辈子,你永远得不到你最爱的女人。”
刘瑞自知不敌,见退无可退,索性左手勒紧叶蔓微的脖子,右手举起刀朝她的心口狠狠捅过去,“叶医生,来,陪我一起死。”
刀刃寒冽的霜光扑面,叶蔓微脸色苍白,从来没有这么近距离地感受到死亡的阴影。
身为医生,摸过了无数次的手术刀,对于手术刀,她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可刀尖朝心口捅过来,她还是很害怕,害怕到想哭。
五年前的那场熊熊烈火,她死里逃生躲过一劫,这一次,真的要死了吗?
叶蔓微眨了眨眼睛,眨掉眼泪,绝望地阖拢了双眼。
忽而,她听见了刀刃破开皮肤血肉的钝闷声,却没有感觉到丝毫的痛。
再然后,两声沉重的噗通噗通声。
“啊……”
她听见刘瑞的惨叫,也听见温然发出凄厉的尖叫,“止深,止深……你怎么了?你怎么那么傻?为什么要给她挡刀?她只会恨你,怨你,根本不会感激你!”
什么?
傅止深给她挡了刀?
叶蔓微茫然地睁开眼,就看见刘瑞垂着脑袋已经被两个警察拖死狗一样拖走。
刘父跟在后面,失魂落魄地喃喃祈求,“陈局,看在我刚才吸引住刘瑞注意力的份上,请给他留一条命。”
而那个英俊如画的男人,轰然倒塌在她的脚下,刘瑞手里的那把尖刀,插在他心脏。
胸口的窟窿,鲜血喷涌,嘴角也咳出大口大口的血——
涣散的黑眸,却一直舍不得闭上,强撑着,凝着她看,贪婪又深情。
血腥的味道,越来越多,越来越浓烈。
她看清楚了,他惨白的唇,不断地发抖,却对她扬唇笑,“宝贝……一切都结束了,不,不要害怕。”
他似乎是撑着最后一口气,只为跟她说这句话。
说完,呼吸就中断,那双柔光流溢的眸子,遽然闭上。
“傅止深……”
叶蔓微嘶哑着喊他,却再也喊他不醒。
不知道是天花板上的灯光太刺眼,还是外面射进来的阳光太刺眼,眼睛好痛。
痛到她不停地,不停地流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