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微的眼前,是一张鎏金的红色请柬。
确切地说,是婚柬。
白瑶拿过来的时候,已经打开了扉页。
里面烫着两个人的名字,叶蔓微都认识。
温然,还有,傅止深。
她凝眸,盯着并排拓在一起的名字,心里淡淡,说不出的荒谬。
傅止深在她面前,强调了很多次,他绝不可能娶温然。
既然他不会娶,那这张婚柬,就是假的。
是温然为了达到刺激她的目的,特意整出的假玩意。
温然,这是……疯了吗?
叶蔓微揉了揉微僵的脸庞,不耐烦地淡笑了声,把请柬放到一边,抬头朝白瑶说道,“温然狗急跳墙用出的烂招,不用管。”
“还可以整这么骚的操作?”
白瑶惊呆了,嘴角抽搐了很久,“我去,温然脑子有病吧?
本小仙女就说嘛,傅大佬英明无双,怎么放着蔓微姐你这么美好的女人不要?
搞了半天,是假的,贱女还是那个贱女,但渣男嘛,绝对不是傅大佬!
蔓微姐,虚惊一场,哈哈哈,没其他什么事,小仙女我滚了滚了。”
转过身,白瑶以百米冲刺的架势,速度狂奔。
冲到门口,迎面撞上了一阵风的男人。
“陆少!”
白瑶脱口而出喊了声。
但对方连个眼神没抖给她,痞笑的眼神里,闪着藏不住的深情,目不转睛看向叶蔓微。
甚至嫌弃白瑶拦在门口,脸色不郁地把她一脚踢开。
白瑶,“……”
对蔓微姐深情款款,对她就简单粗暴上脚踢,这是赤裸裸的差别对待啊。
她也是身娇体软的小仙女,好伐?
喜欢蔓微姐的男人,陆少,傅大佬,随便拎一个出去,都是帅比到能让万千女人合不拢腿的极品男人,偏偏还专情到爆,只对蔓微姐情深义重。
而她呢,母胎单身二十五年,居然半个狗男人都没捞到。
擦,涝的涝死,旱的旱死。
白瑶垮着脸,心酸地啧了啧,觉得下班后很有必要抱着动次动次手动版多爽几次,爽过后,就神清气爽不心酸了,完美。
*
办公室内。
叶蔓微看着陆景翔一身骚包的白色印花西装,喉结下面,打了黑色领结,甚至捯饬得油光水滑、能把蚊子劈叉腿的一头短发,忍不住扑哧笑了。
“翔哥,你穿的这么正式,太惊艳了,差点认不出你。”
调侃完后,她就低头,继续整理小乖的病情报告。
说实话,她还是习惯陆景翔吊儿郎当穿休闲装的模样,他突然西装革履身姿笔挺,打扮得像只招蜂引蝶的花孔雀,她有点不习惯。
不习惯的同时,又觉得有点陌生。
就好像傅止深。
他从来都是衣冠楚楚一身正装,无论她怎么想,也想象不出他穿T恤牛仔裤的模样。
呃……
莫名其妙的,怎么想起傅止深来了?
叶蔓微的脸庞,微微热了热,连忙拿起办公桌上的茶杯,喝了几口冷开水,让自己冷静冷静。
下一秒,她的耳旁,传来某人不可置信的怪叫声。
“靠靠靠,哥今天把自己搞得帅出天际,你就这反应?”
陆景翔盯着她平静如水的脸庞,没有泛起丝毫波澜,心底烦躁得一比。
是不是无论他怎么做,在她心里,都比不过傅止深那个烂人?
“都说了你让我很惊艳,还要我什么反应?”
叶蔓微抬起头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样,无奈地扯了扯唇瓣,“行,那我再问一句,你穿成这样,是陆老爷子又逼着你去相亲吗?”
“相个鸟亲啊。”
陆景翔凑过去,对视她清凌凌的眸子,一脸受伤,“你是不是忘了答应陪哥一起参加商务酒会?哥就知道,你心里一点都不在乎哥,哥的心,好痛痛。”
最后一个字,他刻意拖长颤抖,听得叶蔓微头皮发麻,差点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翔哥,我这……一直忙着小乖的病,真不是故意忘了你交代的事。”
闻言,陆景翔顿时笑得像个傻子。
“哈,蔓微你最好,哥就知道,你还是在乎哥的!
酒会上午十点正式开始,礼服哥也给你带来了。
走个过场,哥就送你回来,最多两个小时,不耽误你照顾小乖。”
“那……好吧。”
自己答应过的事,跪着也要撸完。
叶蔓微没办法,虽然心系着小乖,但还是换上了礼服,化了个淡妆,由着陆景翔把她载到帝景酒店后面的一条偏僻小巷。
下车后,天空阴沉,开始刮起了阴冷寒风。
叶蔓微身上的礼服单薄,有点冷,忙着要去车厢内找件外套披上。
刚弯下腰,肩头就搭了件白色西装。
她回头,是陆景翔,脱了他的外套,紧紧裹住她。
“不用了,我穿自己的羽绒服。”
对于傅止深之外的男人,哪怕熟悉如陆景翔,叶蔓微的身体,也照样本能地抗拒着。
她伸手要把西装扯下,却被陆景翔制止了,“先穿上!到了里面,有中央空调,再还给哥。”
马路上陆续有车辆经过,再拉拉扯扯就不好看,叶蔓微只好松开手,由着陆景翔牵起她的手臂往前走。
走着走着,她有些愕然。
“翔哥,怎么空荡荡的,安静一片,是我们来的太早吗?”
“有人包了全场,一楼大厅只是幌子。”
陆景翔嘴里回着话,脸色却渐渐的,有一丝诡异。
“走,哥有门路,带你上顶楼看场好戏。”
叶蔓微心脏咯噔一下,被勾起了好奇心,“什么好戏?”
“哥先卖个关子,到了你就知道。”
*
此时,金碧辉煌的顶楼大厅。
温然穿着漂亮奢华的婚纱,在一间灯光幽暗的套房里,站在窗边,眸光阴冷地看向窗外。
她的身后,郑琅坐在沙发里,懒懒地抽着烟。
时不时眯了眯眸,眸色意味不明。
瞧了好一会儿,也没有瞧见陆景翔和叶蔓微的影子,温然冷下脸,有些愠怒,扭头看向郑琅,立即变得优雅温柔。
“郑少,陆景翔那边,你通知到了吗?”
“干嘛?”郑琅嗤笑。
“都这时候了,还没来,我担心到时候止深动作太快,会阻止叶蔓微进入婚宴现场!”
灯光下,温然神色不定。
郑琅吐了口烟雾,又是一声嗤笑,“除了傅止深,傅家的亲戚,一个都没出现,你以为举办了这场婚礼,你就能真正成为傅太太,不自量力。”
温然眼眸闪了闪,攥紧细白手指,终究什么都没有说,从郑琅身上挪开视线,继续阴沉地盯着窗外,尤其是酒店的大门口。
这场婚礼,傅家没一个亲戚出现又怎样?
她能拿小乖的命逼着止深答应娶她,就能更进一步,逼着止深让她坐实傅太太的名分。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只要叶蔓微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