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蔓微惊慌的眸子,乍然闪亮。
而刘瑞,却是整个人被一条大长腿踹得陡然从她的身子上飞了出去,连哼都没哼一声,直接飞到对面冷硬的墙壁,再软绵绵瘫滑在地毯上,在雪白墙壁留下一道深深浅浅的血迹——
看起来,这一脚踹下去……就差点要了刘瑞的半条命?!
叶蔓微身子一颤,当场就惊得说不出一个字。
紧接着,她看见冷峻如风的男人,缓缓转过身来,脱下西装罩住她破碎的衬衫,然后,蹲下矜傲的身躯,朝她伸出了有力刚劲的大掌,嗓音温柔,“叶医生,才几天没去见你,一眼没盯着你就给我出事,还能站起来吗?站不起来,我抱你!”
“傅止……”
叶蔓微愣怔地,盯着他向她递过来的修长大手,下意识开口喊他的名字,却在喊到第二个“止”的时候,认识到不妥,连忙改口唤他,“傅先生,你,你怎么来了?”
“斯宇病了,也在这层病房,纪恒无意中看见你往这边来找刘瑞,我担心,过来看看。”
男人沉然皱眉,想起进来时她衣衫不整差点就被刘瑞给办了,一股股彻寒的戾气,让他眸光戾冷,朝着刚进门的纪恒彻寒吩咐道,“把人弄醒,告诉他,叶医生是我罩的人!胆敢动我的人,就要做好破产的准备!傅氏集团和刘家有没有项目合作?有,就全部摧毁,没有,就制造再摧毁!”
“是,傅先生。”
纪恒点头,立即走到刘瑞那边,抬起右腿,在刘瑞的腹部沉重地踢了几脚。
几脚下去,犹如千钧之重,踢得刘瑞狂吐几口黑血,晃悠悠睁开眼醒了过来,看着纪恒那张舒朗的脸,再看见纪恒身后犀利酷寒的男人,神色变了变,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富二代,立即缓过神,看向叶蔓微那张妩媚惊艳的脸,脸色苍白地陪着笑,“傅先生,对不住了,整个海城都知道,你最在乎的女人是温然小姐,我真不知道叶小姐也是你看中的女人!叶小姐你也是,既然与傅先生关系良好,你完全可以刚进门时就告诉我,误会一场,咳咳……误会一场。”
刘瑞说完,惴惴不安地又把目光转到傅止深的身上。
他以为,他说了傅止深最爱的女人是温然,以傅止深对温然的宠爱和看重,一定会给他这个面子,至少先让他离开这里去找医生包扎伤口吧。
就算没用手去摸一摸,他也知道后脑勺一定开瓢了。
再这样任由它血流不止,迟早他真的要玩完。
但傅止深权势滔天,刘家在他面前,就是个屁,连屁都不如。
草,这回白挨踹白流血了。
给他搭话的人踏马居然没告诉他这个姓叶的女人与傅止深有一腿,妈的,回头他弄不死那人。
“晚了!从你起了肮脏心思的那一刻,就注定了刘家必倒!”
傅止深眉眼冰冷,转过头锋利地盯着刘瑞,嗓音寒冽,一字一句,如飞刀刮在刘瑞的脸上,又好似利剑,刺入刘瑞的心脏,让他连反抗的力气都没有。
但为了整个刘家,他忍着脑后钻心的刺痛和屈辱,低声下去地祈求道,“傅先生,一人做事一人当,我有眼不识泰山得罪了叶小姐,得罪了傅先生,我认了,但刘家向来都对傅先生尊敬有加,所以,恳请傅先生能给刘家网开一面,今晚的事,我是受了别人的鼓动,只要傅先生能饶过刘家,我一定把我知道的,全部吐露出来。”
傅止深不置可否,沉吟了一秒,看向纪恒,“你留下来处理。”
纪恒已经拖着刘瑞按到了沙发上,回头利落地点头,“是,傅先生,我明白该怎么做。”
叶蔓微一直垂着头,不知道该说什么。
说实话,她的心情起起伏伏,一直都百感交集的。
傅止深刚才及时赶来解了她的困,她感激,但她之所以会落到如此屈辱的场面,也是他心爱的女人温然搞的鬼。
尤其,刘瑞也说了,整个海城都知道,傅止深最在乎的女人是温然小姐,他真不知道她叶蔓微也是傅止深看中的女人!
是啊!
所有人都知道傅止深藏在心尖尖上的女人,是温然,是她那个伪善一流的好表姐!
如果告诉他,陆景翔之所以被刘瑞的保镖揍得奄奄一息只剩下半条命,她之所以差点被刘瑞侮辱,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温然暗中操控的——
他又会怎么做?
是对她的话不屑一顾,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无论她说什么做什么,她永远都是错。
无论温然做了多少龌龊的肮脏事,温然永远都是对的,如同白莲花一般尘埃不染。
想到这里,叶蔓微苦涩地勾了勾唇,轻轻地拽掉傅止深遮盖在她身上的黑色西装,又缓慢地站起身,推开了他朝她伸过来的漂亮手掌,抬起头,朝他淡淡地笑了,“傅先生,今晚的事,谢谢你!为了表达我的谢意,关于你患上的那种病,我和李医生一定会尽全力给你治疗。”
说完,她蓦然扭过身子,脚下加快速度朝病房外面奔去。
他救了她,她感激,但只是感激。
这么点感激之情,根本不至于让她对他的仇恨烟消云散。
她和他之间,可是隔着小乖的一条活生生的命啊!
怎么烟消云散?
怎么可能烟消云散?!
出了病房,叶蔓微拢紧破烂衬衫,勉强遮住隐隐约约露出来的雪白肌肤,一口气冲出医院,冲到街道上,刚要拦辆的士,倏然一辆黑漆漆的宾利停在她身后不到两米的位置。
傅止深快步下了车,袭入她鼻端的,是熟悉又馥郁的男人气息。
“要去哪里,我送你!”
男人嗓音低沉,似乎带着丝丝温柔。
叶蔓微扯了扯嘴,为自己的错觉感到痛恨。
别傻了,他所有的温柔,都给了温然。
留给她的,只有无情残忍和冰冷绝望。
给自己做了一番心理建设,叶蔓微才抬起眸,冲他淡然说道,“傅先生,你刚才帮了我,我感激,但我还是那句话,我结了婚,有了孩子,我不玩情感游戏。”
“真巧,我也不玩感情游戏。”
男人挑眉低眸,眼神很沉,深邃地看着她清冷妩媚的模样,眸光一层层暗热,“发生什么事,需要你深更半夜去找刘瑞,告诉我,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