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短三个字,犹如雷劈,劈在叶蔓微的头顶。
她眼角一挑,不可置信瞪他,“我没有。”
吃他的醋?
笑话。
她压根没那份闲心好不好?!
但他轻笑的嗓音,绵绵密密铺盖在她的发丝。
“不醋,你砸碎碗勺干吗?”
昏黄的夜灯,洒在他棱角分明的面阔,犹如蒙一抹金色,俊美似天神。
简单的衬衫西裤,光是这么站着,就能吸引一票女人趋之若鹜。
叶蔓微知道他好看,可并不清楚,他的美色,能犀利到这种地步。
把千里之遥的小姑娘,都迷得神魂颠倒,眼巴巴往他身上扑。
“手一抖,没拿稳,就摔碎了,难道傅先生还想着要我赔给你?行,你报个价,我十倍转账给你,就当做外卖费和服务费,互不相欠。”
她冷清清,说出来的话,就像尖锐锥子,一扎一个洞。
扎他,也扎得自己,鲜血流淌不止。
她勾唇,嘲笑自己太犯贱,怎么就认不清他不爱她的现实。
不认识万晓若?
那万晓若如何找得到机会认识他,还一副痴恋至深的样子?!
叶蔓微心底莫名腾腾的气,不再看他,决绝的,掉头就走。
“老婆,别走。”
男人突然顶过来,轻而有力地攥住她的手腕,将她按在墙上,深邃眸光,从她辨别不出喜怒的小脸,往下移动,最终落在他自己的腹部下面。
“你是我的主治医生,我身体的状况,你最清楚。
女人千千万万,只有你,能让我有反应。
所以,我为什么要撩一个让我反应不起来的女人,自找不痛快?!”
“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放手,放开我。”
他骨节分明坚硬的大掌,拽得叶蔓微疼,紧抿着嘴,一句话都不想说。
只是不知为什么,一个突然冒出来的鲜嫩小姑娘,口口声声说喜欢他爱他,就逼出她内心对这个男人残留的在乎,令她无法再也没办法冷静自持。
她哽动嗓子,注视他完美如画的容色,情绪裂崩,“五年半前,你心里只有温然,对我没感觉,厌恶我,不还是娶了我?”
“……性质不一样。”
傅止深黑眸一敛,捉紧她挣扎的小手,低低笑了,“娶你,也许刚开始为了报复,但后来,你日复一日不厌其烦的关心我,温柔如水,让我不知不觉沦陷。
可能,下定决心娶你的那一瞬间,我心里,就有了某些不自知的好感。
否则的话,我明明有很多次机会娶温然,却一直拖着下不了决心。
给她未婚妻的名分,很大部分原因,是看在她曾经拼命救我一命的份上。”
温然救他这件事,叶蔓微还是第一次听他说的详详细细。
甩开他的大手,下意识问道,“你怎么知道她救过你?”
以温然自私自利到家的性格,不害人就不错了。
拼命救人,不可能的。
她抬头,疑惑的眼神,全部被傅止深瞧得一清二楚。
“没错,我怀疑过她。”
他点头,迅速手臂撑在她身侧的墙上,把她再次困在他的胸膛,低头凝笑,“那年我大概八九岁,大冬天被郑振军的手下抛进海城公园,差点被冻僵。
意识模糊,被一个英勇的小女孩用长长的竹篙打捞上岸。
离开时,我把母亲留下来的遗物,嗯,一块玉佩,交给小女孩。
大概十年后,温然带上玉佩找上我。
当时我没女朋友,又察觉到我与温然关系良好时,郑家的各种阴谋暗杀,频率少了很多,便索性给了温然未婚妻的名号。
后来,温然变成植物人的前一个月,我感受到她心性不正,便开始着手调查当初救我的小女孩,到底是不是她。
这件事,我只交代了纪恒去秘密办理,不过,温然可能发现蛛丝马迹。
她一不做二不休,通过算计你,达到转移我注意力的目的。”
他嗓音幽深,厚重,夹杂层层懊悔,大手轻轻抬起她的下巴,“sorry,很抱歉,我当时确实中了她的招,一再犯蠢,把你和小乖,推入万劫不复。”
叶蔓微咬着嘴唇,思绪很乱。
时过境迁,物是人非,包括感情也是。
“傅止深,你的道歉,我接受……我们两个人,法律上,我是小乖小宝小贝的妈妈,你是他们的爸爸,亲情血缘关系改变不了,我也没想过改变。
但是,破镜重圆什么的,就算了。
我不想再谈感情,也一直想和你保持安全的距离,你别逼我。”
爱他太痛。
她不想面临随时都可能冒出来的秦蕊,温然,万晓若等等,各色各样,全都痴迷于他的女人。
为了证明他并不爱温然,竟然把锅甩到了莫须有的玉佩身上,够可以的。
温然的二十岁成人礼,由他花费了巨额操办。
她也在现场。
在帝景大酒店,摆了一百桌酒席,还连续摆了五天,几乎全城狂欢。
温然身上的礼服和首饰,特意从法国空运过来,据说价值高达两千万。
这般宠溺温然,快要宠上天。
如果这都不算爱,算什么?
叶蔓微不想再与他纠结过往的陈年旧事,闭了闭眼睛,平静开口,“小乖醒了,我进去陪他。”
说完,甩掉他的手,挺直单薄的背脊,一步步往回走。
回到病房,小乖从棉被里面伸出小脑袋,乖乖巧巧朝她笑。
“妈妈,我有很多天没见到爸爸,好想他,可不可以让爸爸进来陪陪我?”
小家伙瘦削的小脸,柔软的笑,狠狠撞进叶蔓微的心里。
别说这么一个小要求,就算他要摘天上的星星,她也愿意。
“嗯。”
她点头微笑,站在床边,摸了摸他有些微凉的小脸蛋,说道,“妈妈有点不舒服,必须马上去洗手间,你自己喊他进来吧,有问题吗?”
“ok的,没问题。”
小乖开心地,摇了摇头。
叶蔓微拿了一卷纸巾,往洗手间走去。
听见身后小乖轻声呼唤“爸爸”,身子一震,没回头。
五分钟后,她搞定了生理问题,洗了把脸。
冷冰冰的水汽,让她萎靡的精神,恢复了大半。
听着外面隐约传来傅止深低沉的声音,夹杂着小乖细弱的笑声。
她水润的眸子,掀起一片雾潮。
她慢慢蹲在地上,盯着瓷砖的花瓣纹路,心脏碎碎的疼。
咔哒——
洗手间的门推开,有人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