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廊的尽头,确实如秦放所说,万晓若还在直愣愣等着。
突然瞧见放在心目中多年的男神,朝她缓步而来,以为是梦,是幻觉。
“傅先生……真的是你?!”
万晓若惊喜得双颊绯红,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冲过去抬头凝望男人俊美无双的面容,嗓音柔柔颤颤,“我在秦蕊大明星身边,做过一段时间的生活助理,你……你还记得我吗?”
“不认识。”
男人脚步往后错开,拉开距离,站在五米之外,眉宇间冷厉一片。
见他这般冷淡,万晓若仿佛被一盆冰水从头浇到脚,心脏透出了沁凉。
“傅先生,你真不记得我吗?”
她嘴里全是苦涩的味道,已经笑不出来了。
傅止深没理会,沉冽吸了半根烟,转过头,打量了一眼她的五官,眼神微变,“谁让你整成这幅模样?”
万晓若被他冷若冰锥的目光刺得瑟缩,下意识紧靠墙壁,小声辩解道,“我没整容,从小就长这幅模样,傅先生你不信,我可以翻出小时候的照片,给你看。”
“不用。”
他深峭目光,好似幽冥下的冰潭,寒彻刺骨。
“你就是与五年前的她完全一样,对我来说,只不过是个陌生人。
我没兴趣认识你,更不是你可以扑上来告白的对象,懂了吗?”
他眸底的讥诮,令万晓若羞臊,一张小脸瞬间失去血色。
只是,心中排山倒海的不甘与委屈,壮大她的胆子,红着双眼,细细喘息。
“傅先生,你怎么可以这般羞辱我嘛?!
我喜欢你,心里太多太多的喜欢,控制不住。
来找你,是想告诉你,让你知道,还是十六岁小女孩的时候,我就恋上了你。
爱你的动力,使得我用功读书,从偏远小镇,考到了海城影视学院。
为了离你更近一点,我还在读大一,应聘到了当初的秦蕊大明星工作室,每天给秦姐准备一日三餐,也同样给你准备了更精致的一日三餐。
我喜欢你,爱你,我希望你能看见我,看见一颗心深爱你的我。”
万晓若说完,悄悄抬起眼角,去看他。
霍然察觉,傅止深的眸光,不知道什么时候,神情变得越来越冷戾如雪。
在她看过去之际,舔了下薄唇,瞳孔的最深处,凌厉的杀机盘旋。
望着她的目光,就像望着一个行将就木的死人。
万晓若身子一颤,却还是低下头,壮着胆细细柔柔道,“傅先生,心动于你,我没什么不对,我……”
忽而,她的肩头,被人重重地擦肩而过,留下淡雅的冷香。
万晓若茫然扭头,看清楚对方美艳绝伦的脸蛋,心莫名慌乱,“你是谁?”
叶蔓微没有搭理万晓若,站在距离傅止深一步之遥的位置,冷冷静静,盯着他。
男人淡淡勾唇,沉邃的眸子,同样黏着她。
“小嫂子,是不是小乖醒了,咳咳……老子去瞧瞧干儿子。”
秦放贴在墙角,美哒哒瞧了一场好戏。
见叶蔓微出来一句话不说,有股子暴风雨之前的宁静,暗搓搓递给傅止深一个“你丫好自为之”的眼神,连忙扭头往病房冲。
戏码好看,但也得有命才行。
反正呢,看小嫂子的戏,他还没有那个狗胆。
*
“你忘了带走你的东西。”
叶蔓微不怒反笑,刻意把“你的东西”四个字咬重,朝傅止深淡漠笑了下,将手中收纳袋里的碗碟筷勺,蓦地扔在他脚下。
哐哐铛铛的脆响,听得人心烦乱。
“你怎么可以对傅先生粗暴无礼?”万晓若跳起来,尖叫。
尖锐的细嗓音,极其刺耳。
傅止深蹙眉,沉沉喊了声,“阿放。”
陪清醒过来的小乖聊了几句话的秦放,立即从病房里探出脑袋,“嘛事?”
“不相干的人带走。”
“好咧。”
秦放似笑非笑,走到被判出局的万晓若面前,极低地哼了声,“赶紧走,还能留最后一点的脸面,要不然,你就是连脸皮都不要了。”
一字一句,如刀似剑,朝万晓若的心窝狠狠扎。
此刻,她才后知后觉感受到,有身份有地位的男人,给面子的时候,是真的给她面子,如沐春风。
不给面子的时候,也是真不给,锥心的难堪。
“嗯。”
她收敛了憋屈,很有眼色地乖乖跟在秦放身后,走进电梯。
实在忍不住满腹疑惑,抬头问他,“秦少,那个美到发光的女人,到底是谁?她和傅先生的关系……”
“没听见老子喊小嫂子?”秦放忍不住翻白眼,把人带到医院门口,转身就走。
妈地,智障。
再呆下去,他都要染上这小姑娘无与伦比的傻逼气息。
他站在五米开外,终究念着万宇国的拳拳父爱,回头肃穆盯着万晓若,舔了舔薄唇,说,“最后一次,听老子劝,别去招惹止深,否则……谁也救不了你。”
万晓若听着,没说什么,“谢谢秦少。”
秦放得了这句话,不再犹豫,冷笑涟涟,走了人。
反正该提点的他都提点到,万晓若硬要作死,谁也拦不住。
等他高大的身躯,从视线里消失,万晓若呵一声,找了个无人的角落,打电话。
“喂,干妈吗?傅止深身边,多了个风情万种的老妖精女人……对,小乖特别可怜。
自从我到了海城,小乖几乎泡在医院,每天都要打针吃药,据说还不停地动手术,就刚才,他还躺在病房,昏迷不醒。
干妈你说的很对,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无人疼爱。
傅止深见色起意变了心,又怎么对不起死去的蔓微姐?
为了保护好照顾好小乖,我肯定会想尽办法嫁给傅止深。
嗯,干妈你放心,我知道怎么做。”
*
望着叶蔓微面如止水毫无波澜的脸庞,傅止深再度想解释。
这件横空把他扯进去的破事,不解释清楚摘干净,将很有可能消耗掉,她刚刚对他建立的些微信任感。
叶蔓微抿着唇,怔怔的笑了,“小姑娘待你一往情深,不去送送?”
“不认识,没必要送。”
像是听不懂她话里的软刺,他蹲下身,从她的双脚周边,仔细捡起地板上的碎裂瓷片,然后站起来,注视着她毫无波澜的神情,薄唇轻动。
“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