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司姜一个翻身,躲了过去。
只是很快,战夜挚的拳头又破风般的逼近,速度快得令人咋舌。
所有的愤怒携裹着怒吼,一拳紧接着一拳,每一拳都紧着陆司姜的要害来打,直接是想要了陆司姜的小命。
陆司姜显然也没想到,战夜挚会如此的愤怒,眉心狠狠的拧起来。
他并不清楚战夜挚对阿香到底是什么样的感情,只知道,宁子聪说,阿香叫战夜挚哥哥。
现在看来,这一句哥哥,无非是战夜挚的无奈之举,退而求其次罢了。
这个病态战夜挚,居然喜欢阿香,他们之间的年龄差,直接可以做父女了,阿香尊战夜挚一句哥哥,都已经是抬举战夜挚了。
陆司姜心头的愤怒,也随之咆哮沸腾起来,握紧手中的匕首,直接冲向了战夜挚。
“死病态,我让你惦记阿香!”与此同时,心里也把战夜挚假想成了宁子聪那个混蛋。
这两个人,都是顶级混账,一个个不知廉耻,居然敢肖想他的阿香,都该死,都该死!
陆司姜咬着牙,疯狂的扬起匕首,照着战夜挚的脑袋就切下去。
只是,刀锋还没触到战夜挚的脑袋时,手腕就被人一把扣住。
陆司姜整个人被提了起来,按到了一旁的椅子上。
他一抬眸,就对上了宁子聪似笑非笑的眸。
宁子聪抬手,拍了拍陆司姜的脸,“不愧是战夜挚看中的杀人机器,果真气势吓人,不过,你们俩,手心手背都是我的肉,可不能自相残杀,罢了罢了,为了一个女人,不值得伤害我们三人的感情,走吧,一起去喝点。”
宁子聪说着,左手搭着战夜挚的肩膀,右手拉着陆司姜的手,一张笑容无懈可击。
陆司姜却恨不能用手中的匕首,直接划破这个伪君子的脸。
可,为了阿香,他忍了。
只要宁子聪不伤害阿香,什么他都忍得下!
战夜挚似乎也是同样的想法,只是全程黑着脸,斜眸睨着陆司姜。
陆司姜则是直接迎上他的目光,隔着宁子聪,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中全是火药的味道。
宁子聪哈哈笑着,一手拍了拍战夜挚的肩膀,一手紧了紧陆司姜的手,“行了行了,不打不相识,待会多陪对方喝几杯,以后我们就是自己人了!”
陆司姜:呸,我跟你们这种混账东西势不两立!
战夜挚:谁特么还把你当自己人,谁是傻子!
总统府,地下室里。
陆北霈忍着脸上的剧痛,缓缓的撑开了眼眸,面前站着的女人,背影纤细,很熟悉,他疲惫的闭了闭眼睛,“安七七,怎么到哪都有你?”
“因为,我注定是要跟北霈哥哥在一起的啊。”安七七手中拿着一面镜子,似乎是在对镜化妆,笑声轻巧,与平时没有什么两样。
只是,当她转过身来,面对着陆北霈的时候,他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了起来,“你,你,你的脸!”他一口气喘不上来,差点就背过气去。
安七七这个疯女人,为什么要把自己整成他妈妈的摸样?
“你给我滚!”陆北霈实在是没办法忍受,在M国,宁子聪的府邸,就已经见到太多顶着这张脸的女人,没想到如今连安七七都顶着这张脸。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为何越来越疯狂?
安七七感觉到了陆北霈眼底的愤怒震惊和恐惧,眼底一抹沉痛稍纵即逝,很快就染上一抹娇俏的笑,侧身压到陆北霈的肩头,“这么对你妈咪,是不是太过分了点?”
“闭嘴!安七七,你就是个疯子!你以为顶着这张脸,我就会对你心慈手软?”陆北霈直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的手上脚上都带着铐链。
没想到,从宁子聪的宴客厅逃出生天之后,会落入安七七这女人的手里。
看来,这一次,是很难逃出去了。
这女人已经彻底疯了,怕是没有什么是她做不出来的了。
只可惜,他还没能救出陆司姜,也没能跟姜漫和陆安平过一家四口平静的生活。
陆北霈想到这里,嘴角就忍不住苦涩的勾起,涩涩笑了笑。
只是,也不知道怎么了,一笑,脸部的肌肉就被扯得很疼,像是被人拆骨剥皮了一般。
安七七的脸上始终带着瘆人的笑容,眯缝着眼睛看着陆北霈,修长的手指轻轻的拂过陆北霈的脸,“其实,我们都是可怜的换脸人,何必嫌弃对方呢?”
说话间,安七七咯咯笑着,将手中的镜子举到了陆北霈的面前。
陆北霈的眼眸陡然一颤,被镜中人吓得不轻。
镜中那张脸,哪里还有半分他的影子?
虽然也俊秀无比,可,却没有他那种不怒自威的棱角分明的感觉,更别提那种自带的矜贵气质。
更可怕的是,这张脸明显是刚换上的,伤口根本就没来得及长好,甚至,似乎是用了别人的脸皮移植过来的。
陆北霈着实被自己这个判断吓到,他难以置信的看向安七七。
安七七始终笑着,拿出手机,手指在上面滑来滑去,最后定格在一张照片上,“北霈哥哥,从今往后,你就是我的贴身保镖安六,这是安六的所有个人资料,希望你早一点背熟了哦。”
安七七说着,指尖在上面一点,关于安七七的贴身保镖安六的所有信息,就全都发到了陆北霈的手机上。
陆北霈直到这一刻,都没办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就这样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那姜漫怎么办?她还会认识他么?
想当初,他被安七七这个疯女人剥离了所有关于姜漫的记忆,顶着自己的脸,却不认识姜漫,让姜漫备受煎熬。
现在,居然又被安七七这个病态换了一张脸,这样出现在姜漫面前,只怕姜漫连认都认不出她来了吧?
陆北霈痛苦的将手中的镜子狠狠的砸向地面,嘭的一声,镜片碎得七零八落,支离破碎的玻璃镜面上,映照出他此刻那张狰狞的脸,越来越多,越来越多,让他不得不接受,他已经彻彻底底被换脸了的事实。
陆北霈突然就笑起来,笑得阴森可怖,猛一抬手,抓了一把碎玻璃,趁着安七七不注意的时候,就照着安七七的脖颈割过去。
只可惜,手脚都被铐链捆绑,安七七只轻轻挪动了一下身形,就躲了过去。
那张跟宁舒一摸一样的脸上,邪肆的笑容一颤一颤的,直看得陆北霈心尖的怒火熊熊燃烧。
他用力的将那些碎玻璃渣子狠狠的捏在手心里,玻璃渣子扎进肉里面,带来的真实的疼痛感,将他最后一点幻想都打碎了。
这不是梦,他的的确确已经换了一张陌生人的脸。
陆北霈扬手,将那些玻璃渣子甩向安七七。
安七七躲避不及,那些带血的玻璃渣子就尽数染上了安七七雪白的裙摆。
她看着裙摆上开出来的朵朵妖冶的红,突然就笑了,“北霈哥哥,哦,不,安六,这可是你第一次送我礼物呢,还是用你的鲜血来送的,我真的是太喜欢了呢。”
陆北霈:……
这女人的的确确是个疯子,彻头彻尾的神经病,比白妍汐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仰头,直接躺倒在地上,整个人呈大字型躺在那,双手摊开来,一任鲜血往外流淌,也没有任何反应。
此刻,他真恨不能直接死在这里算了。
堂堂一个大男人,居然被一个女人玩弄于鼓掌之中。
他深闭上眼睛,脑海里闪过的,是安七七曾经纯真的那张脸。
那时候,他们第一次相遇,在他的卧室里。
安七七瑟瑟发抖,像是掉入猎人陷阱的小鹿斑比一般,求他救她——人生若能重来,他定不会爱心泛滥的救这么一个陌生人,也就不会有日后这么多麻烦了。
缘起缘灭,说到底,这难道都是他的劫?
不,他什么时候是认命的人了?
陆北霈猛地翻身坐起来,就看到安七七正认真的替他消毒伤口,包扎伤口。
很认真的样子,眼底甚至还有几分心疼,跟刚刚的疯狂模样,完全判若两人。
他愿意相信,安七七原本内心是纯良的,可,走到今天这一步,他们之间就只能是对立面。
“行了,你没死之前,本少爷不会死,还有什么招数,尽管使出来!”
陆北霈明显的不耐烦。
安七七难过的咬着唇,没有说话,而是继续一圈一圈的给他包扎伤口。
地下室的大铁门开了。
一个佣人推着轮椅进来。
轮椅上坐着一脸疲惫的总统夫人,她一眼看到陆北霈那双被缠成猪蹄的手时,心头凛冽了一下,“这手术连手也要换么?”
安七七皱眉,“妈,你怎么来了?”
“我——是怕你们术后感染,给你们带来了一整个医疗团队,医生说,你们这种情况,需要治疗静养一个月,基本上就可以恢复了。”总统夫人每说一个字都分外的小心。
她现在对安七七,除了母女情,更多的是恐惧,比恐惧总统更加的害怕。
总统被蛊虫折磨得,时不时会发癫,六亲不认。
可,那是因为受了蛊虫的祸害。
可她的女儿安七七不一样,她的冷血,似乎已经刻到了骨子里。